第一百九十一章 风雪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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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之地。</p>

桑海。</p>

自春秋末年起，这里已是闻名于天下，哪怕如今诸雄已灭，也仍是威名不减，只因百家中最为受人推崇的儒家便是由此而起，自孔丘以来，不断壮大。</p>

而最出名的，只怕便是“小圣贤庄”了，齐鲁三杰之名，百家尽知。</p>

这一年，时值岁末，大雪飘摇。</p>

“砰砰砰～”</p>

幽静冷清的院落外，忽然传来清晰的敲门声，与那“小圣贤庄”相比，这个地方反而有些名声不显，纵观过往，也就走出去寥寥两三人，能走进去的更是少的可怜。</p>

府院无名。</p>

宛如此间主人厌倦了这纷乱天下，大门紧闭。</p>

可等着敲门声响起后，里面却由远而近得传来脚步声。</p>

随着“吱呀”一声，那门轴发出的沙哑转动声。</p>

木门已是被人打开。</p>

老者本是无波的面容待见到门外风雪中伫立的身影后，他眼中先是有些疑惑。</p>

但见雪中一人披发而立，脸颊两侧及下颌，落满微须，此人上身穿一灰不溜秋的羊皮坎肩，下身同样是灰黑色的兽皮裤子，两条粗壮小腿裸露在外，竟是赤膊光脚立在冰冷的雪地里，手中正拿着一酒囊仰头吞咽着。</p>

这乍一打量老者还以为来者非是中原人，而是中原以北的匈奴人，好不放浪形骸。可那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像极了一头顾盼的猛虎。</p>

猝然，他就看见了那人背后的乌鞘长剑，嘴里是下意识的吐出一口气。</p>

“荀师莫非已忘了孟某?”那想面前大汉忽面带浅笑开口，其声这一出口竟有龙吟虎啸之感，激荡在这茫茫风雪中，震人耳膜。</p>

像是对自己的变化也有些不适，大汉复又说道：“荀师非要怪我，只因我与那月氏，匈奴孤剑厮杀数月，自然而然的沾染了几分习性。”</p>

见荀子目光盯着自己不放，大汉是笑着闪身走了进去，熟悉的走入了内院，只等眼中背影消失，荀子才像回过神来，望了望外面无边无沿的苍茫风雪，然后合住了木门。</p>

十二年了。</p>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改变颇大，眼前这判若两人的大汉，荀子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记忆中早已死去的人。</p>

瞧着对方。</p>

“不想秋水居然已快达先圣之境了，一别十数载，还真是世事无常啊！”荀子捋须开口，哪怕他的眼中也几多感叹，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多了几分黯然。</p>

这大汉除了孟秋水又能是谁，他自东去后，先是一步步横穿了整个喜马拉雅雪山，而后徒手攀上了那座世间最高的雪峰，甚至将自己埋在终年不化的积雪下，不饮不食，枯坐久矣，于绝境中磨炼己身，堪悟剑道。</p>

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p>

而后更是直扑中原大漠南北，孤剑而鸣，以一人之力独战月氏、匈奴两国，厮杀了足足数月，一路从西战到东，又从东战到北，最后直从月氏王庭杀到匈奴王庭，取了那单于的头颅，然后才折返向中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