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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好整以暇地收起刀,这才大笑一声:“江小寒,这里的烂摊子就交给你了。我去追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p>

他话音一落,整个人已经拔地而起,跳出院墙,远远地消失在夜幕当中。</p>

江小寒看着满院子的头颅和五具尸体,不由得摇头苦笑。这要是被官府看到,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p>

“噗——”</p>

海棠忽然吐出一大口血,卧倒在地。江小寒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刚刚联合的盟友还在一旁。</p>

他赶忙扶起海棠,只觉她身子轻飘飘的,仿佛一张纸一样。海棠面色变得惨白,口中不断地呕出血来。</p>

黑衣人那两刀从背后刺入,已然伤了肺腑。江小寒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死人了,心知海棠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难活,心中不由得黯然。</p>

虽然海棠是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的首领,还曾经派人追杀过江小寒。但江小寒并不怎么厌恶海棠。</p>

海棠不像一个合格的首领,反而像是一个大姐姐。江小寒从她对迎春、水仙这些人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p>

当初自己化身万一宁,与海棠第一次见面。江小寒也能看得出来,那一次海棠并没有想对付自己。因为她心中还有一丝未泯的良知,鄙夷上官炎、慕容放等人。</p>

江小寒叹了口气,慌忙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轻声道:“我给你包扎……”</p>

他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海棠紧紧握住。</p>

“没用了……我们……我们都杀过人……知道什么伤能救……什么伤救不了……”</p>

“你别说话……”江小寒看到海棠惨然一笑的表情,不由得鼻子一酸。</p>

当了这么多年杀手,他终究还是难以变得那么铁石心肠,杀伐果断。或许这也是他难以成为枫叶核心的缘故吧。</p>

海棠摇了摇头,左手颤抖着探进怀里,摸出一枚带血的令牌。</p>

那令牌以沉香木而制,入手沉重。江小寒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只见圆形的令牌中间,雕着一丛栩栩如生的花朵。</p>

那花就是普普通通的路边野花,却恣意地盛开。江小寒看到这朵花,自然而然想起迎春、水仙这些百花楼的少女。她们跟这样的花一样,受到世俗的轻贱和折磨。但她们却没有沉沦,没有向苦难低头,而是尽情地盛开。</p>

“这是百花令……你带着它……去找水仙……”海棠断断续续地说道,“慕容哲……要对百花楼不利……告诉她们……千万别来京城……”</p>

江小寒知道她这是在交托后事了,不禁心中惨然。海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首领,临死之前还在想着安顿手下。</p>

江小寒黯然点头:“海棠姑娘,你放心吧,我会把消息带到的!”</p>

“楼主之位……由……”</p>

海棠又说了几个字,忽然不住地呕血,声音也断断续续,听不分明。江小寒低下头,把耳朵凑近海棠嘴边,却只能听到零星半点的字眼。</p>

“从前……我也有个弟弟……像你这么大……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百花楼的姐妹们……我也想保护好她们……可我也没能做到……我……”</p>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江小寒听不懂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再也没有声息。</p>

海棠的眼睛睁开着,却已经失去了光泽。她娇美的脸永远地失去了生机,仿佛堕入泥淖的仙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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