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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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刘波声音气若游丝，他胡言乱语，“漩涡……漩涡在旋转……不要再转了，不要再转了……不要。”</p>

“漩涡？”黄毛听得不知所谓，他看着眼前双目无神，却又扑腾、挣扎的男人，狠狠地上手打了一拳，“你又给我做什么妖？”</p>

重击之下，刘波呜咽了一声。他回过头去，重新望进那后备箱中的尸身。</p>

没有会说话的疤痕，没有旋转个不停的漩涡。只有那具如同风中败柳的身体，和嘴角诡异的一抹艳红。</p>

“真他娘的没有出息，怂包一个。”黄毛揉了揉自己出拳的手，像是不甘心般，再度袭了一掌过去，“咋咋呼呼干什么？装疯卖傻是吧，啊？”</p>

“宇哥，我……”</p>

黄毛朝刘波的膝盖踢了一脚，“你现在就给我坐到车里去，等我上车。”</p>

刘波在巨力的作用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点皮。他低眉，拍了拍自己裤腿上的尘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随后，他听从黄毛的指使，坐进了驾驶座。</p>

黄毛回到厂房，和鑫子、阿城二人，交头接耳了一阵，便重新回到了空地。</p>

他打开后备箱，用一些衣服盖住尸身，做了个简单的伪装。</p>

黄毛检查了一番，觉得没有异样后，拉开了车后座的门。他微微弯身，坐了进去。</p>

驾驶座上空无一人。</p>

黄毛咒骂了几声，正要出门寻人的时候，看到刘波头枕在方向盘上，身子陷在坐垫里的身影。</p>

他脚狠狠地踢向前座，大骂出声，“弱智东西，跟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胆子被狗吃了吧！”</p>

没有反驳，没有回应。一阵细碎的说话声传来，窸窸窣窣。仔细一听，像是有两个人在对话。</p>

难道车里还有别人？</p>

黄毛诧异地支起身子，凑上前观察。只见刘波身体弯曲，头压在方向盘上，两手摊开。他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对着自己的手说话。</p>

“对不起，对不起。”是刘波的声音。</p>

“我不原谅你，你下地狱去吧！”刘波这次捏着嗓子，以假音回复。</p>

“呜呜呜，对不起。”少年突然哭哭啼啼。</p>

黄毛看得莫名，感觉这画面有点诡异。他一巴掌打向刘波的后脑勺，急问出口，“阿波，你在干什么？”</p>

“是你呀！”刘波以尖锐的女声回道，他伸出手掌，五指大张，面对着黄毛，“你来了。”</p>

黄毛顿觉毛骨悚然，一身鸡皮疙瘩霎时爬满了全身。那五指指纹歪歪扭扭，显出脉络，倒像是一张张人脸。</p>

他身子后退，缩在一角，“你，你的手上是什么鬼东西？”</p>

刘波回过头来，眼神空洞，他一字一句，没有感情地说出，“是……漩涡啊！”</p>

黄毛心下一惊，他觉得眼前的少年陷入了魔怔，异常恐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对准刘波的脸砸去。</p>

那刻着老虎图纹的银质物品，在空中一闪，泛出冷冷幽光，刺破干燥的空气，袭向刘波的额头。</p>

冷光拂过刘波的眼，打火机啪嗒一声掉落在过道。</p>

“宇哥？”</p>

刘波眼中恢复清明，他摸了摸被砸的额头，满脸疑惑，“怎么了？”</p>

“小瘪三，装神弄鬼的，想死是吧？”</p>

“我……”刘波不知道黄毛在说什么，但也不敢回嘴。</p>

黄毛喘了几口，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他咒骂了几声，平复呼吸，“算了，算了，开车吧！去燕支山脚，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垃圾填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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