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魔（前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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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照进破败的纸窗，落到玄一的身上，就好像是佛光笼罩。</p>

那闭目的僧人，抱着怀里的女孩儿，不动如山。</p>

“刘大人，你看这……竟然都是尸体……”从窗外传来阵阵惊呼，不少人已经进入了院落。</p>

有两个急急的脚步声正在靠近小屋，打头阵的那个踢破了歪斜的木门，给光让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让众人得以看清屋内之景象。</p>

一形状畸形之妖物躺在角落一隅，玄一抱着沈青君闭目端坐。</p>

霍澜渊瞥见了苍白如白面，似乎皮肤虚无至快要羽化的沈青君，愕然惊惧，他咬紧了牙关，走到二人面前蹲下，摸了摸沈青君的脖颈。</p>

脉象微弱，可却还在鼓动。</p>

他想也没想，就想从玄一手中接过沈青君，可这僧人力道惊人，那环抱女孩儿的双手仿若一道枷锁，无从挣脱。</p>

“玄一，你放手。”释鉴师叔叹了一口气，跟在沈平如的身后走了进来，他环顾了一圈周遭，朝着岿然不动的玄一说道。</p>

“放手。”霍澜渊也如此喝道，语气早就不带和善，双目凛冽，眉头蹙着。他扯弄着眼前僧人的手。</p>

玄一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也仿佛已经圆寂成佛。</p>

“玄一大师，请将小女放开。”沈平如的声音一如既往，勃发如雄鹰之鸣，似乎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p>

熙熙攘攘的声音嘈杂，那刘大人带着一众差役也走入了屋中。</p>

“霍小公子，那沈姑娘看似已经重伤，为何还不快快送去就医？这僧人又是？”</p>

“大人，你看，那八成就是恶鬼真身！”</p>

“你放手。”</p>

“玄一大师，请放手。</p>

在这之中，释鉴提高了声音，他道：“玄一，沈姑娘还有救，若你不放手，那就是在害她！”</p>

僧人似乎终于听见了，他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手里顿了顿。</p>

就在这时，玄一的手放松了一些，以至于沈青君被霍澜渊抱走，疾步出了屋子。</p>

“玄一，你的眼睛？”释鉴吃惊。</p>

沈平如望着那僧人睁开的双目，也皱眉，心思深重。</p>

“这和尚的眼睛，怎么这么……”</p>

“看着有点邪门啊，我都起鸡皮疙瘩了。”</p>

玄一怔然，好似已经没了灵魂。他双目澄明不在，艳红如妖物之瞳。</p>

魔性成然。</p>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一样，倒了下去。</p>

“释鉴大师，这妖物？”沈平如虽然挂念爱女，可好像更关心那吸人血气的恶鬼，并未随着霍澜渊一同离去。</p>

释鉴将目光从玄一身上，移到了角落的妖物，他辨认了一下，说道：“此乃夜叉。”</p>

“当真？”沈平如似乎如释重负，像卸下了一个重担。</p>

“当真。”</p>

三日后，玄一醒了过来，他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沈家偏房。</p>

他支起身子，穿衣下床，正好碰见走进来的释鉴。</p>

“玄一，你醒了。”释鉴一点都不惊讶，语气丝毫不见波动。</p>

“她在哪？”玄一喃喃自语，没有悲喜。就好像遭了虫蛀的枯木。</p>

“你问的是谁？”</p>

“她在哪？”玄一执拗地重复。</p>

释鉴叹了一口气，“还未醒。在她的卧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