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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笑了笑,淡淡道:“这店不是我自己的,是门派产业,我只是负责管理。这样的铺面,除此以外我们还有好几家,真不算什么。”</p>

“你们玉簪门到底是干什么的,道修现在都改行去做生意了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p>

小胡子还是微笑了笑,道:“等以后你在这儿干熟了就明白了,我现在说你也理解不了。”</p>

之前师父还因为小胡子在南亭鬼市上使用了烈日符,专程找过茅山道会的人质问。后来那边给出的处理意见就是将小胡子调回门内思过。但现在看来,小胡子被调回省城绝对不是因为南亭的事而受罚,只是表面上给了阴修一个交代。虽然各地的鬼市是阴修门派的地盘,但明面上还是道修门派的实力更强,说是闭门思过,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而已。</p>

不过,那件事情都过去半年多了,当时的场面我也有份亲眼目睹,现在再去追究那种情况下该不该用那张符已经失去了意义。我现在也有求于他,更不可能哪壶不开提哪壶。</p>

言归正传,寒暄过后,我便问小胡子道:“我在这儿具体要负责做什么?”</p>

小胡子道:“很简单,一会儿我约了卖家过来,他们手里有几件古董要出手。古董的真假你不用管,我有位师爷会过来,他负责鉴定,你就帮师爷掌掌眼。”</p>

“掌眼?什么意思?”我问道。</p>

小胡子解释道:“我那位师爷只会看古董的真假,不会看别的。你要看的,就是那些古董是明器还是脏器?明器就是普通的陪葬品,而脏器就是附着怨气的,不干净的明器。”</p>

“就像我当初在南亭卖给你的扳指和玉牌那样?”我的脸一沉。</p>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小胡子却完全不避讳,还直接承认了!</p>

我质问道:“这样说,你们也跟盗墓贼做生意咯!那为什么当初在南亭的时候,你还要举报我?”</p>

“因为你不按套路来啊!”小胡子又哈哈笑了起来,道:“那种东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去找个陌生人就卖了呢?况且,我当时也是怕你年幼无知是被人利用了,才去举报的。像你当时还是未成年人,公安局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顶多就是当做被人教唆的从犯一样教育教育一下,很快就放了。”</p>

小胡子的解释我还是很不满意,抗议道:“你现在说得轻巧,当年我可是被你举报跑了一个女朋友,知不知道?”</p>

“哈哈!那我后来不也还你一个了么?”小胡子还是笑。</p>

我见讲不过他,便摆摆手道:“好吧好吧,那就扯平!不提了!”</p>

小胡子笑完了,又打了个马虎眼,解释道:“我们收货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去追究别人进货的渠道。呃,一般来说,明清两代的东西转让或拍卖的时候,说是家传的都没问题,比较容易出手。年代再早一点的我们就不敢收了,基本上都是出土文物,这也可以说是收藏家和公安之间都默认的一条底线吧!当然,我们一直也跟公安有合作,提供一些线索给他们去打击那些嚣张的盗墓团伙,也算是维护一下古董市场的秩序,各取所需嘛!”</p>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太赞同他们这样的做法。“法律问题我就不去较真了,但那些人从阴宅里拿走东西的时候,墓主人的魂魄还在,但是又阻止不了他们钻进去偷,这样得来的明器上面肯定就会残留墓主人的怨气。你们又拿去卖给别人,就不怕妨害到活人的健康么?”</p>

小胡子道:“这个你放心。我们比你们还要看重活人的利益。这些古董在转手卖给收藏者之前,我们会用至阳至刚的道法祛除上面的怨气,所以就不会对人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p>

说来说去,这个生意都是阴修不敢做的事情。但道教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仅次于佛教,佛教靠收门票、收香火钱创收,道教就靠算命、倒卖古董赚钱,只有阴修被夹在缝隙里面求生存,既不受人待见,又见不得光,实在是悲催的很!</p>

但腹诽归腹诽,兼职还是要干的,不然我的学费又要泡汤了。我道:“那这活儿倒不难,我什么时候开始?”</p>

“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小胡子道,“今晚你就留在这里过夜吧。一会儿十二点钟之前,师爷就会过来。十二点钟后,卖家才会到。还有没有问题?”</p>

我道没问题了。小胡子便让我到外面小会议室的沙发上坐着等,又去找来那个经理交待了几句,然后就走了。</p>

当晚我留在店里,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店铺才关了门,但没有上锁。古董城也关门了,只留一道侧门,夜里有保安看守。经理走之前交待我,不要随便去摸柜台里的东西,有警报器。我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是小胡子让我留下的,但经理并不清楚我的底细,所以还是防着我。我答应了,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p>

到了十一点半,店门开了,进来了一个老头。我没见过他,但猜都能猜到他就是小胡子说的那位师爷。师爷见了我,却皱起了眉头,嘀咕了一句:“怎么是个小孩,这不是闹着玩么?”</p>

师爷又走了出去,打了电话给小胡子确认一下,然后回来的时候是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再怎么怀疑我,也只能接受老板的指令了。他对我道:“先说好了,一会儿卖家来,东西我先看,然后给你。你看完觉得有问题的就放右边,没问题的放左手边去。如果是那种问题很大的,就直接交还给我,明白了吗?”</p>

我点点头答道:“明白了。”</p>

师爷见我答应了,也不再跟我说话,自行去泡了壶茶,只顾自己喝。我看他一脸严肃,也没有去自找没趣,就继续玩我的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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