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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周的风气，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比武人还要低一些，因此真正的官员米贵也请不来。</p>
这次参加米贵宴席的，除了徐世杨之外，也就章明义和文季还算“大”人物。</p>
而且，这两个人还是看在徐世杨的面子上来与会的。</p>
不过，对一个商人来说，能请来文相公的亲子和已经考上进士，身为给事中、太常博士的章明义，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p>
为此，商人米轨显得有些兴奋，一进小樊楼的大门，他的伴当立刻叫来老鸨，二话不说递上十两银子，小声吩咐道：</p>
“我家老爷今日请得贵客，找个清净的院落，那位行首若是有空，一并过来！”</p>
那老鸨掂量一下银子的分量，开口又是点所有行首的牌子，知道这是在临安都显得豪阔的主儿，立刻满脸堆笑着答应道：</p>
“我家女儿正在梳妆，还请诸位公子稍待片刻。”</p>
随后叫来一个小二，低声吩咐几句，自己一扭一扭的把徐世杨一行人引向东楼一个宽敞的包厢中。</p>
与徐世杨印象中的青楼略有不同，这包厢装饰的居然十分淡雅，给人的感觉像是进入少女的闺阁，而非迎来送往的姬院。</p>
各人分别落座，虽然主客是徐世杨，但章明义官职最高（为一个官人），因此他反而坐了上首。</p>
徐世杨、文季左右对坐，花钱的米贵敬陪末位。</p>
随后有小二送上一坛青州从事，坛封一开，酒香满屋，连徐世杨这种其实并不怎么好酒的，都觉得这酒确实很不错。</p>
随后又送来茶点果脯，四个人就着小菜，先行饮宴起来。</p>
“啊！小樊楼果然名不虚传！”文季干了一杯，然不住叹息道。</p>
米贵笑问：“怎么，衙内从未来过这里？”</p>
“家父家兄都不让我来。”文季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自己也没这许多银钱。”</p>
文家是豪富，但文相公这种人的性格，就不会让自家子侄过分铺张，何况文季自己又没什么收入，因而这居然是他第一次来樊楼饮宴。</p>
“别处我倒是去过，不过米丈，小子一直对一事有些好奇，这樊楼的度资如何？”</p>
“哈哈哈……”米贵大声笑道：“衙内果然性情中人，不过这点却是想错了！”</p>
坐在上首的章明义也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他自持身份，没有说话，任由米贵解释道：</p>
“樊楼行首不同于他处的庸脂俗粉，若说是度资，几位行首都得千贯以上吧？”</p>
“这么多？”文季惊叫道。</p>
连徐世杨都被吓到了。</p>
江南米价低，质量最好的粮食，也不过1050文一石，也就是一贯半铜钱。</p>
也就是说，樊楼一个花魁一夜最少得要666石白米！</p>
搁在三年之前，整个徐家的公库都拿不出真么多粮食。</p>
“不多不多，这还是得行首们能看得上才行。”米贵笑道：“樊楼行首是可以卖艺不卖身的，若是看不上，花多少银钱都不行！”</p>
“哼，无非是待价而沽。”</p>
穷鬼徐世杨酸溜溜的说道：</p>
“拿一万贯砸下去，不信她们还能说出个不字！”</p>
“哈哈哈。”这一下，连章明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唐突佳人，唐突佳人了徐兄。”</p>
“樊楼的行首艳名满天下，可若是有诗词才气的士子，倒奉仪金的都有！”</p>
徐世杨撇撇嘴，不愿再多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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