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互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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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而为。”谢莫袂并没有在此事上给司朔担保，因为他也不确定，最后究竟是哪一方的胜利。</p>

朝中事，如履薄冰。</p>

“那我先走了，这几天，你好自为之。”谢莫袂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p>

狭小而安静的房间只剩司朔一人。他有些困了。</p>

但是他睡不着。</p>

也许是门外插的茱萸太过刺鼻，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p>

距离重阳节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过了之后，也许整个中原的命运将会改变，也许会尸横遍野，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发生。</p>

阴谋，阳谋，一个接一个的，哪怕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勘破那黑幕下的真相。他这五年来所作所为，似乎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东西。</p>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p>

“噔—噔—噔—”清脆而温柔的敲门声，打断了司朔的思绪。</p>

“进来吧。”看见门后的倩影，司朔挤出一丝微笑。</p>

“我托厨子做了些糕点，又在酒窖中取了些酒，特地带给你尝尝。”一篮精美的糕点递了过来，看着谢菁华的小脸，司朔还是接过篮子，搁在腿上，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p>

说实话，司朔并不喜欢南晋的糕点——太甜，太腻，齁的人难受，自小在北齐长大的司朔来说，一盒糕点不如两个大白馒头来的实在。</p>

但是他还是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慢慢咀嚼。有一股淡淡的菊花的雅香弥漫在口里，清爽宜人，但是也不能改变其甜腻的本质。</p>

“怎么，不好吃吗？”看着司朔微微蹙起的眉头，谢菁华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露出沮丧的表情。</p>

“抱歉，我…我还是不太习惯南晋的糕点。”</p>

“你好像有心事。”女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的如此之快。</p>

“……嗯。”</p>

“能和我说说吗？”谢菁华察觉到司朔低落的情绪，轻轻坐到司朔身边，茉莉花混着一些不知名香味占据了司朔的嗅觉。</p>

少女的芬芳。</p>

“大概，重阳后，我就要离开了。”司朔并未将事情的原委说出，这些事情，他一个人担着就够了，十二年来一如既往是这样，以后，也会这样。</p>

“哦。”谢菁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哀思。</p>

意料之中的事情。</p>

司朔就像一只无足鸟，永远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地方，当她刚刚和他熟识的时候，就意识到了。</p>

“你要去哪里？”</p>

“不知道，也许是边塞，也许是北齐，也许是….其他一些地方，我也不知道。”</p>

天下之大，到底要去哪儿，司朔自己也没个底。</p>

“你…..”谢菁华犹豫再三，“没事了。”</p>

有些话，就像是青草上的朝露，见了光，就散去了。</p>

“我…”司朔的脸不知为何，红了起来，“有时间，我会来临安找你的。”</p>

“接下来可能有大事发生，一切小心。”</p>

“你也多加小心。”谢菁华自然知道，最近会有大事发生。府中的气氛自打司朔三人回来后就一直非常凝重。</p>

蝉儿的鸣叫在秋分后，明显小了许多，远不如盛夏时那般聒噪。</p>

像是死亡前的挽歌。</p>

斑驳而无力的光穿过窗，照在司朔的房间里，大小不一的光斑，印在青砖上，如泼墨挥洒，其中意境，让人似懂非懂的。</p>

晚钟长鸣，惊起屋外飞鸟一片，参天茂树的枝丫摇摇晃晃，泛黄的叶子被搅的飒飒飞落。</p>

“我该走了。”谢菁华站起身，夕阳洒在她脸上，微光泯灭，宛如红尘中的仙子。</p>

“再见。”司朔并未起身，目送她离去，稍有生气的屋子里，又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p>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也习惯了。</p>

司朔自嘲的笑了笑，收敛了情绪，那一点点泄露的情感被他严实的埋藏住。</p>

就当是黄粱一梦吧，但梦总有要醒的那一刻，即使熟睡的人再怎么倦懒。</p>

却道天凉好个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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