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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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牛公公，你我同为国之栋梁，何必说这些话，还是先处理眼下的事情吧。”</p>

“对对对，多谢黄老提醒！”牛公公一拍脑袋，“来人！”</p>

两列全副武装的卫士涌了进来，将黄老等人团团围住。</p>

事情发生的突然，方才还一脸精忠报国模样的牛公公现在如同得道鸡犬，看着被围住的黄老，脸上尽是嘲讽。</p>

“牛公公，你这是！”黄老先是不解，然后陡然醒悟，“你是张公公的人？！”</p>

“嗨呀，黄老，这话您可说的不对了。”牛公公翘起兰花指，用指头点了点在场众人，“我可和那种泥腿子不是一路人。”</p>

“那你这是何故！”</p>

“我呀，是那位大人的人，只不过刚巧和张公公的目的一样罢了。”牛公公说完这句话，没了嬉皮笑脸，“把他们压下去，严加看管！”</p>

黄老气愤异常，两肩不断颤抖，他鼓着双眼，满脸青筋，“你这个奸诈小人，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p>

“哦豁？黄老，这话你可说的不对了。”牛公公示意压制黄老的军士放开手，踱步到他面前，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你们的皇帝，现在，是死是生，还不知道呢，就这么急着表忠心？我们这些阉人平时当狗倒是当习惯了，你们这些自诩文人风骨的糟老头子膝盖也是软的？”说罢，又是一脚！</p>

这一脚踢到黄老的膝盖上，黄老瘦弱的身子骨哪里禁得住这一脚？股骨碎裂的声音落在每个人耳中，黄老身后的官员们皆是怒发冲冠，而又无可奈何——他们的一双嘴皮子，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最没用的。</p>

“我呸！”一口土黄色的浓痰吐在黄老脸上，牛公公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把他们压下去，好生照看着，可别让他们跑了。”</p>

“姓牛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全南晋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你的！”黄老被拖拽出去，原本整洁的脸上净是污秽，但是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牛公公，似要喷出火来。</p>

“死鸭子嘴硬。”牛公公不屑的冷嘲，又随手拎起一个香炉，狠狠的砸到黄老脸上。</p>

鲜血混着断裂的牙齿从黄老口中飞出，他说不出话来，满脸鲜血，看起来，煞是凄惨。</p>

“呜呜呜……”被羁押的文官中，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低声抽泣。</p>

“哼，黄老啊黄老，你看看，就凭你们这些窝囊废，也配和我作对？就凭你们几个整天只知道圣贤书的软蛋，也配打理天下苍生？”</p>

“醒醒吧！”</p>

“忘记告诉你了，别以为你们先前埋伏了几千军士，就觉得胜券在握。可是皇帝一旦落在我们手上，你们可敢轻举妄动？我们的人手，可不止这明面上的一点点。”</p>

黄老的脸色变的惨白，颓废之色尽显。事到如今，他的算计，可谓是满盘尽输，现在想起来，什么算无遗策，什么洞察天机，真是笑话。</p>

他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还在莫空山上的谢鲤身上，只要他能成功的将皇上救下，那么这些人的所有谋划，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p>

“我跟你拼了！”黄老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愤然挣脱束缚，直挺挺的向牛公公冲来。“用我一命，换小人一命，算得上是一笔划来的买卖。”黄老露出凄然的笑。</p>

“额！”</p>

“黄老！”在场被羁押的官员皆悲戚欲泣，黄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尖刀，苦涩一笑，“求仁求仁，仁没求到，倒是得了个笑料。”</p>

“押下去！”站在黑衣甲士背后的牛公公面容冷峻，但是双腿却在微微颤抖——事实上，他确实被黄老方才的举动吓了一跳。</p>

“黄老！”黄老的尸体被狠狠抛出营帐之外，像块被撕碎的抹布。鲜血撒了一地，蚊子在上面嗡嗡作响。</p>

……</p>

张公公看起来，形象有些凄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青一片，肿一片，就连眼角，也乌了一大片。站在他身旁，拿着长鞭的壮汉看着他闭口不开的样子，有些无奈。</p>

“张公公，你有是何苦呢？说出幕后主使，就不必再受这些皮肉之苦了。”</p>

“别在嘴硬了。”</p>

“呵呵，若我现在说了出来，我方才所挨的毒打，岂不是白挨了？”在这种情况下，张公公居然俏皮起来。</p>

“还有啊，你这种隔靴搔痒似的打法，根本不痛不痒啊！”张公公双臂张开，“我告诉你，如何让犯人开口吧。”</p>

“你应该先用锤子，从脚指头开始锤起，一锤一锤的，锤碎他的所有骨头，同时背后再放一块不断加热的铜板，再撒些热油，若犯人还是不肯招供，就牵一条野狗，从下边开始啃起。”</p>

壮汉无奈的看着他，轻叹一口气。张公公所说的法子，自然不可能用在他自己身上，虽然看上去张公公现在中气十足，但是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可以看出，他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坚韧，恐怕再挨两鞭子，就得昏过去。</p>

“你们两个，把他看好了。”壮汉随手喊过两人，吩咐照看好张公公，便打算去向皇帝禀告结果。</p>

张公公看着壮汉离去的背影，咧开嘴角，放肆大笑，鲜血顺着他的牙龈不断淌出。</p>

“这么说，张公公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咯？”听完壮汉的汇报，皇帝蹙起眉头，一边的谢鲤脸色也不太好看。</p>

“他越是这样不肯供出真凶，恐怕背后的人，越是让我们难以想象。”</p>

“爱卿所言极是。”皇帝很赞同谢鲤的说法，“若是这一次事了，还是不能抓出主使，恐怕日后，无论是南晋还是北齐，日子都将不太平。”</p>

“陛下放心，微臣就算是身死，也会将那真凶揪出！”</p>

“好了好了，这个时候，这种没有意义的废话，就不要说了。”皇帝微微一笑，但是立刻收敛，“黄老那边，不知道一切是否还顺利。”</p>

谢鲤抬头看了看天色，回答道，“推算下时间，他们应该快上来了，陛下稍安勿躁。”</p>

“稍安，勿躁？”皇帝在心里默默咀嚼着，露出不可置否的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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