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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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谢无惑，是这一切的旁观者，站在门扉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还有结束。</p>

阿九的模样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只不过停留在临安的那段日子里，司朔的风头夺取所有人的目光，而这个居于身后，像只跟屁虫似的少年，他并未投入过多注意，直到今天。哪怕未曾习武的他，也能看出阿九在对敌时狂野而恐怖的力量与技巧，但就算是这样，他仍要退居司朔之后，这说明了什么？</p>

“看起来，对那姓司的家伙，需要更多的留心了。”他随手取出一张便签模样的纸条，又取出一支炭笔，在上面记录几笔之后，便交给下人，送至他的书房——在那里，有一摞厚厚的册子，记载了他调查关于司朔的所有资料。</p>

防人之心不可无！</p>

此间事，也差不多了解，到了他该出面的时候了。谢无惑深吸一口气，迈入大堂中，快步走向被阿芸搀扶着的阿九，伸开双臂，丝毫不在意他身上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脸情真意切的说道，“阿九兄弟，你没事吧！是我来晚了，才让歹人猖狂至此，是我之过啊！”</p>

阿九斜睨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并未多说什么。</p>

闹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个聋子，也能感觉的到，而谢无惑偏偏到现在才露头，他的想法不言而喻——见机行事。若他早些出头，或许刚刚的一切也不会发生，也不会让阿九自己陷入入魔状态，而一度落入险境，只是于情于理阿九他和谢无惑并不算熟识，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p>

“谢掌柜，你来了。”阿九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随后不留痕迹的将其推开，倒入阿芸怀中，“我来这里是受谢莫袂之托，他已经到了这儿，现在身处大漠中，不日会与你团聚。”</p>

“莫袂那孩子？”谢无惑心中已经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有些夸张的挥舞了一下双臂，激动的说道，“莫袂已经平安抵达，那我可算是放下心来了，阿九少侠，不知还有何事告于谢某？”</p>

“没了…，硬是要说的话，请为我和芸儿安排一间客房，劳烦了。”阿九回了一句后，脑袋便埋入阿芸怀中，不再言语。</p>

“来人，带这两位少侠去咱们铺子里最好的客房，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无故去打扰他们！”有条不紊的将阿九安顿好厚，谢无惑的视线转向了那瘫坐在地，腿上淌着污血的年轻人。</p>

“啊…别过来，谢掌柜的，我知道错了，要是您放过我，改日梁家必有重谢！”梁艾像只丧家之犬，蜷缩着身子，哀求着，心中却在怒骂——放在阿芸在松开自己时，朝着大腿内侧狠狠的捅了一刀，避开了大血管，却插入骨髓，让自己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像条卑微的爬虫，和面前这位喜怒不露于表的中年男人。</p>

“你叫梁艾？在梁家，什么地位？”方才梁艾自己已经接过底了，谢无惑却偏要明知故问，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嘴角挂着轻蔑的嘲笑。</p>

“我……”这是在羞辱！梁艾紧咬着嘴唇，将愤怒的目光藏于心中，又自我介绍了一遍。</p>

“不错，很不错。”谢无惑拍这手，围着他周围踱步，仿佛是在逗弄一只宠物，表情冷漠中带着一丝戏谑。</p>

大堂中，其余客人早已被下人们给“请”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子里，谢无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p>

“哒——哒——哒——”</p>

“此次来我谢家的铺子，送上一份如此大的礼物，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爹的意思？”谢无惑的话，像一柄尖刀，刺入梁艾胸膛，那言语中蕴含的杀机，近乎让他窒息！</p>

他清楚，若是说出自他爹的意思，那就正式宣布，谢梁两家正式决裂，可是在敌情未知的情况下贸然撕破脸皮，显然不明智。</p>

那若说是自己的意思呢？</p>

梁艾打了个寒颤。</p>

若是说这番行为全都是自己的贸然导致，那他谢无惑大可来个先斩后奏，一刀砍下自己的脑袋，等自己人追问过来，就推辞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赔个笑脸，赔些钱银，梁家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发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