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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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连高锋都有了大开眼界之感，“听你讲来，这把弓正是牛戴牛所制？”</p>

“不错。”老猎手说道，“当年你爹携它从军于边塞，弓下冤数无数。等他卸甲回归猎园，这把弓就成了猎人王的象征。”</p>

高锋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只知它看似平平，却是很硬。”</p>

“那不是一般的硬。一箭射出，百步之外可穿杨！”老猎手用惊奇的眼光，看向李苍玉，“你是猎园第三个能够拉开这把弓的人。我记得你以前也就是寻常的气力，怎会短短时日如此暴增？……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p>

李苍玉怔了一怔，连忙把弓递回给高锋，“锋哥，这把弓太珍贵了，我不能要！”</p>

“莫非要我出尔反尔？”高锋脸色一变，“如此做法，你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不成？”</p>

“锋哥言重……小弟错了！”李苍玉连忙收回弓来，拱手长揖，“兄长见谅！”</p>

“嘿，少来这套！”高锋咧嘴一笑，“改天回到猎园，给我带上两壶长安的好酒便是！”</p>

“一定！”</p>

“我也要！”高栝大叫起来，“阿狼哥，我也要长安的好酒！”</p>

“你想都别想！”高锋连忙说道：“阿狼，你可得严加盯防别让他滥饮。这厮一但喝醉，怕是连亲爹都不认识了！”</p>

高栝连忙叫屈，高锋一巴掌就捂在了高栝脸上，“叫你折腾！”</p>

高锋的巴掌大，高栝又瘦小，这一巴掌捂下去高栝整张脸都看不到了。高栝滑稽的跳脚挣扎，高锋就是捂着不放。</p>

兄弟俩像老鹰抓小鸡的一阵闹腾，惹得众人大笑。</p>

李苍玉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脸上漾起笑容。虽然夜间泼水成冰的冷，但心里很暖。</p>

次日早饭方过，有七八辆马车逶迤开进山谷，往山坳里行来。</p>

众猎手都很兴奋，“来了，吴东家他们来了！”</p>

李苍玉听高锋他们说起过，吴东家本名叫吴本立，家中三代都是在长安东市做生意的商人，主要经营布帛皮毛这些衣料，经常也在京畿一带的州县乡野走商，只要是赚钱的日常杂物都予买卖。</p>

高锋说，猎园曾经和许多商家做过交易，但很多都是做了一两次就不敢再继续，或是直接被官府给查封了。唯有吴本立坚持了四五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生意还在越做越大。</p>

李苍玉心想，记得马克思说过，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敢铤而走队。走私的利润固然很大，但想要在京畿一带天子脚下吃下这碗饭，需要的不仅仅是过人的胆量，还要有过人的手段。</p>

这个吴本立，想必不会是一个简单之人。</p>

少顷过后，吴本立的马车走到了近处，高锋和几位老猎手上前相迎磋商，相互都是颇为熟悉的老朋友架式。交谈不过片刻，双方就正式开始交易。大批的山货从驴车上搬了下来堆积在一起，由吴本立带人一一点算。吴本立那边也卸下了车上的布帛粮米等物，由高锋带人进行盘点。</p>

李苍玉还是头一次见到“以物易物”这么原始的大宗交易。双方办事都很熟络也很爽快，没有太多的斤斤计较和讨价还价，交易进行得非常顺畅。</p>

忙到午时大体妥当，高锋才把李苍玉和高栝带到了吴本立的面前。</p>

“吴东家，就是他们两个。”高锋抱拳而拜，“以后，就要烦请东家多加照拂了。”</p>

李苍玉就近打量了一下吴本立，四十出头貌不惊人，但眼睛非常有神。若非知道他是商人，定会以为他是个博学的书生。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书卷气息，言谈举止颇为儒雅。</p>

“既是猎人王的子侄，吴某义不容辞。”吴本立打量一番李苍玉和高栝，点点头微笑，“不错的小伙子，很精神。”</p>

“那就，拜托了！”高锋很少像这么殷切，再对吴本立抱拳拜下。</p>

“份内之事，不必客气。”吴本立仍是淡淡微笑，“你们，跟我来吧！”</p>

“好。”李苍玉和高栝应了一声，准备走。</p>

高锋双手搭上他二人肩头，眼眸深深凝视，“你们，多加保重。”</p>

“锋哥放心。”</p>

再要走，高锋仍未松手，“阿狼，别忘了中元节。”</p>

李苍玉认真的点头。高栝蓦然红了眼圈，“哥，我们会回来的！”</p>

“傻小子！”高锋又一把揉在了他脸上，“走吧，记得要听你阿狼哥的话。”</p>

“嗯！”</p>

高锋这才放了他二人，随吴本立去了商队那边。</p>

高锋驻立良久，直到李苍玉和高栝随着商队走了，这才发出长长一声叹息，“想我兄弟三人，十余年间从未长久分离。今日这一别……还真是很不习惯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