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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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钟悄无声息地指向八月二号这一天的时候，哈利?波特仍然不能相信时间会过的这么快，从德思礼家逃出的那个夜晚，仿佛还恍如昨日，他仰躺在床/shang，猛地睁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脑子空荡荡的。</p>

来到德姆斯特朗后，如果说有什么好处，那或者就是他没有再做噩梦，梦境中长长的走廊和紧锁的房门，乃至刺痛的伤疤，都暂时消失了，可他此刻睡了一觉，仍旧觉得精疲力竭，躺在床/shang望着模糊的阴影在天花板上移动，即将到魔法部受审这个可怕的事情，就开始不断在脑海里浮现。</p>

自打从德思礼家逃出去，无助的生存感和紧迫感压抑着让他尽量不去细想这些事情，然而当一切都放下，来到最终审判的时候，恐惧又像无数根扎着他心脏的尖刺般，朝他袭来了，万一他真的被霍格沃茨开除，被丢进阿兹卡班该怎么办。</p>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他不敢大声把它说出来，甚至多想一秒钟都是煎熬，哈利忍不住展开想象：面前出现一个面目不清的魔法部官员，咔嚓一声把他的魔杖撅成两截，命令他回到德思礼家去——或是给他戴上沉重的枷锁，小天狼星在怒吼，韦斯莱夫人倚靠在韦斯莱先生肩膀上轻轻哭泣。</p>

罗恩不住地摇着头，看着自己，高声喊着：“别担心，哈利——我回去阿兹卡班探视你的——”</p>

周围的人影都在模糊，有赫敏的、有宁安的，他们靠在一起，冷冷地注视这自己，邓布利多在一旁一言不发、斯内普、麦格教授，另一侧秋张厌恶地扭过脸，不再看哈利——</p>

“不——”哈利惊呼一声，再次从床/shang坐起来，朦朦胧胧之间，他竟然不小心又一次睡过去了。</p>

“你又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在床边的小柜子上响起，哈利惊讶地转头，看到一条蝮蛇昂着脑袋，正瞪起两只狭长的蛇瞳，看向自己。</p>

“普尔！？”他惊喜地叫出了声，如果说有什么能为这注定晦暗的一天带来些阳光的话，眼前发生的事情，无疑可以算作一件。</p>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哈利急急忙忙起身把裤子衣服穿好，踩着深红色的毛绒拖鞋，仓促来到门边，确认房门紧锁着，才回过身小心翼翼地问它，之前几天，普尔都是躲藏在城堡外的森林里，它一直说这个城堡里，有令它很害怕的东西。</p>

“就在刚刚，我算日子算的很准，今天是你要去那个巫师法庭，接受审判的日子不是吗？”</p>

“啊，是的……”一说起魔法部的审讯，哈利又变得闷闷不乐起来。</p>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魔法部判定你有罪，该怎么办呢，哈利？”</p>

普尔的话让哈利哑口无言，他当然想过自己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场景，那让他不寒而栗，他严厉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那样的结果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可如果真的发生了，他又能怎么做呢？</p>

“我不知道……”哈利闷头坐回到床/shang，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小天狼星在也许能给他一些真实的建议，教父或许是他如今唯一相信的人。</p>

“逃跑吧——”普尔吐着信子，劝说道，哈利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荒谬的神情。</p>

“别开玩笑了，那里是魔法部，我该怎么从一大群巫师、傲罗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他们可不是德思礼一家那样的麻瓜！”</p>

“我给你找来了这个。”普尔默默地用尾巴将一根白色蜡烛卷了过来，交到哈利手中，哈利奇怪地接过蜡烛，完全不明白普尔的意思。</p>

“你在说什么？这是从哪儿找到的——难道靠着一根蜡烛我就能从魔法部逃出来？”哈利的表情更郁闷了，他觉得这是蝮蛇在拿他开玩笑，虽然心里并不觉得普尔会这样做，他在期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p>

“你知道，动物们总是擅于在山间、树林里寻找各式各样的宝贝，你是巫师，难道还不知道蜡烛该怎么用吗？”</p>

普尔淡淡地说着，俨然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在教训年轻人。</p>

“蜡烛……该怎么用？”</p>

哈利绞尽脑汁搜索自己上过的每一堂魔法科，无论是弗立维教授、还是麦格、甚至斯内普和其他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没有告诉过他蜡烛还有什么其他神奇的特殊用途。</p>

“点燃它，然后告诉它你想去的地方，蜡烛就会带你去，这难道不是巫师们最常用的技巧吗——”普尔的话音戛然而止，窸窸窣窣地往哈利袖口里钻去，就在哈利还纳闷想要开口再问的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p>

“哈利？你该起来了，今天是去魔法部的日子。”是赫敏，哈利想道。</p>

“宁安会带你一起去魔法部，我觉得你应该早早梳洗打理一番，好的印象是会创造奇迹的，干净整洁给威森加摩留下好印象……”</p>

门外赫敏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哈利匆匆整理了一下，便把毛绒拖鞋踢开，踩上自己的皮鞋，赶过去拉开了房门。</p>

“公正的裁决也会出于对外表的考量……啊，你已经醒了，哈利。”赫敏看着哈利仿佛被吓了一跳，随后蹙起眉头，格外细致地关心起他的T恤衫，衣领和肩膀上不平整的接缝。</p>

“噢，我想你应该再洗一遍头，哈利，或许换一件浅色的衬衫会比较好——？”</p>

“我只有这一件——拜托了赫敏，我们快走吧，要没时间了。”赫敏的关心让哈利稍稍找回一些曾经作为最好的朋友的记忆，无论她和宁安的关系如何，也许他们彼此之间仍旧可以做朋友的。</p>

“对，吃早饭！”赫敏说着急匆匆转身，在走廊里快步走着，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幻影移形到大礼堂。</p>

哈利跟在后面，反手把门轻轻关上，穿过清冷的走廊，两侧的黑色墙壁仿佛一张张扭曲了的脸，这大概是城堡的恶作剧，这些天来，哈利也有些习惯，转过楼梯平台，他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p>

本来以为一楼礼堂里不会有什么人，可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迈下最后一级台阶，从楼梯口的墙壁转出来，看见一个个陌生的巫师坐在礼堂的长桌上，恍惚间让人以为德姆斯特朗提前开学了一样。</p>

他们穿着整齐的黑袍，哈利出现后，不少人都抬起头张望过来，有的看着他窃窃私语，当然也有不在意的，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吃东西，或是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p>

赫敏径直走向长桌最前端，宁安的身旁，“早上好——哈利——睡得好吗？——过来坐吧。”</p>

宁安冲哈利招手，打着招呼，勉强让他从尴尬中解脱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