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为救师恩痛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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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是一惊。</p>

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说自己仙根强大，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自信难免让人心痛。</p>

丹青圣手沉思了片刻，叹气的道:“好吧！如此你们起来吧！”</p>

两位站了起来，张妄眼含热泪，而钟离幻面无表情，淡的让人看不透。</p>

丹青圣手开始准备拔仙根了，打开医药匣子，剪刀、小刀、银针、金线、叮叮当当的碰在一起，让人肌肉酸痛紧缩。</p>

“师兄！你刚才说有事禀报师父，是何事？”钟离幻想在拔出仙根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p>

没等大师兄开口，钱满却说了:“不是我们有事禀报，是幻龙城的云府。”</p>

“云府？”</p>

钟离幻一下转过了身子，云府能有什么事情，本能的反应告诉他，一定不是好事。</p>

钱满答道:“是啊，就是云师弟的随从子归，他本来要去找你的，可是你不在，就让他先来找师父的，结果就看见师父这样了。”</p>

“那他现在在哪里？”钟离幻内心波动起伏，不敢想会是什么事情。</p>

“就在门口啊！”钱满看不出钟离幻的焦躁不安，一脸茫然。</p>

“圣手，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钟离幻说完一步跨出了静仙阁。</p>

“......”几个人面面相觑，感觉钟离幻的反应也太过了些，有点不可置信。</p>

很快，钟离幻回来了，脸色发白，手脚发颤，焦急难耐。</p>

“师兄，云府出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他的语气颤抖冰冷，又仿佛责问。</p>

“云府出事了？那云师弟如何了？”张妄关心的神情特别急切。</p>

钱满忙问：“云师弟怎么了？”</p>

“对不起师兄！”钟离幻闭着眼睛沉了沉气“:是我太急躁了，师兄莫怪！”他低着头闭着眼，强迫自己冷静。</p>

“无妨！无妨！”大师兄显然被钟离幻的样子愣住了，他第一次见钟离幻这样失去理智，想必云府是出了大事了。</p>

“圣手，如果师父此刻不换仙根，性命可有恙？”钟离幻低着头别过了脸，对着丹青圣手。</p>

丹青圣手实话实说:“最多三天。”</p>

“三天？”钟离幻脑子一片紊乱，他在极速寻找一个两全之法，对！还可以取心:“圣手，你刚才是不是说了还可以取心？”</p>

“是！”</p>

“那如果先用半颗心，是不是可以暂时维持师父性命？”</p>

“......”众人不解。</p>

“是，可保性命无忧！”</p>

“那就请圣手先取我半颗心，等我从幻龙城回来，再拔仙根！”钟离幻再次双膝跪地，神情焦急的说:</p>

“还请圣手快一点，无需用麻醉丹，我不能等，需要快点下峰，完了，用药把血止住就可以，我也会自己封住所有血管，不会失血而死。”</p>

“......”他们一定是听错了，要么就是这个人疯了傻了痴了。</p>

普通人心脏受损都会死，别说割掉一半，那绝对是顷刻丧命，就算钟离幻仙根再强悍，也不可能用仙根维持半个心脏。</p>

他们惊的一句话都不说出来，心里对这个人不是敬佩，而是害怕，他们觉得这个人不是人，是妖是怪。</p>

还有这个丹青圣手，不是个庸医就是妖怪，他们没有听过用半颗心就可以救人的。</p>

钟离幻跪在地下不起，几位师兄弟已经吓傻了，说不出话来，丹青圣手目瞪口呆。</p>

整个静仙阁陷入死一样的安静中。</p>

突然钟离幻站了起来，纱袖一挥，大师兄二师兄还有钱满倒飞出了静仙阁，木门重重关上。</p>

“......”</p>

屋内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当响，还有沉重的呼吸痛苦至极。</p>

钟离幻脱了纱衣封了血管，把灵力全部聚集在心脏位置，保持心脏跳动。</p>

先用尖刀划破皮肤，再破腹，找准心脏。</p>

钟离幻不仅仅可以忍受入骨寂寞，他还可以忍受切心之痛。</p>

他双手紧攥，指甲已经陷进手心，没有血，因为他封住了，脸上的汗像泼了一盆水一样，牙齿磨得仿佛僵尸看见了脖颈。</p>

丹青圣手的刀在钟离幻的腹里一阵翻搅，钟离幻真的痛了，他痛的快要死掉。</p>

马上就要切心了，一阵剧痛袭来，钟离幻把胳膊放进了嘴里，眼泪直流，胳膊被咬的血肉外翻。</p>

什么是切心之痛，这就是，痛到骨髓，痛到脑神经，他双腿蹬直，肌肉已经紧到了极限，脚趾都快要绷断了。</p>

他瞪着眼睛，汗水和泪水一起流，嘴里的血是咬烂胳膊流出来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透了。</p>

“疼！我好疼，你快点！求你快点”钟离幻即将挺不住，他对丹青圣手痛苦的喘息道。</p>

“是！马上！”丹青圣手满头大汗，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p>

半个心已经切了下来，钟离幻几乎晕厥，迷迷糊糊又分出一半灵力输送到切下来的半颗心上，灵力少了一半，疼痛加重，他感觉眼前几度黑暗，又一次一次被疼清醒。</p>

然后要用金线把心脏伤口缝合，这个过程很漫长，银针穿一次就仿佛又切了一次心，钟离幻被疼痛支配，灵力逐渐涣散，没法聚集，心脏跳动开始微弱，血管处的血也开始流出。</p>

没办法，丹青圣手只能在心脏上和血管处撒上止血药粉，此药既辣又咸，钟离幻终于疼的大喊一声:</p>

“......啊......！！！”直接呼唤出三个熟悉的名字“爹！娘！好疼！我好疼！云忆……”</p>

他是坚强的，又是脆弱的，坚强的可以忍受别人忍受不了的寂寞，坚强的可以忍受切心挖肺之痛，同样脆弱的能在疼痛来临之际喊出心中所念之人的名字，顾不得有没有听见。</p>

一个时辰已过，木门开了。</p>

层层纱衣被汗淋透，此时里面缠着的白布清晰可见，上面还有一大片血迹，头发湿的好像刚才浴缸出来一样，脸上更是白的不像人，如果不是这俊美的五官，别人一定以为这是一个活死人。</p>

他扶着门框站着，嘴角的血迹还没干，眼神想要昏迷却努力的在睁着。</p>

没有人上前扶他，是因为被他吓傻了，腿脚挪不动了。</p>

子归还算清醒，惊了一会，赶紧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没敢看脸。</p>

“......我们，走！”钟离幻使劲把脚一抬，迈出了静仙阁。</p>

“......”这个时候几位师兄才傻傻的跑了过来，“......钟离师弟，你......”。</p>

“劳烦，师兄，照顾师父，钟离尽快……回来！”他垂着头，眼睛睁不开，声音早已沙哑！</p>

没再多做交代，他一步一疼痛，一步一煎熬，踉踉跄跄的和子归下了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