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看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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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秋闱题目，托月马上警惕起来，起身一脸谦虚道：“学生也听说五位哥哥都取得不错的成绩，尤其是应昕堂哥更是取得第五名的好成绩，学生也很想拜读五位哥哥的锦绣文章，向五位哥哥学习。”</p>

“九妹妹，堂哥能取得好成绩，还多亏你的赠言。”</p>

忽然应昕站起来补充一句，闻言大家马上好奇托月给他她的赠言，纷纷催他赶紧说来大家听。</p>

应昕看着托月说出赠言，周先生重复一遍赠言：“我突然很想听听，九姑娘对另外四位公子的赠言，你们把赠言都说给我听听吧。”</p>

应棋道：“旗开得胜，蟾宫折桂而归。”</p>

应杰道：“一飞冲天，名扬四海。”</p>

应辞道：“鱼跃龙门，威震边城。”</p>

应冽道：“一朝中举，他日与大哥哥双剑合璧，名扬皇城。”</p>

应昕忍不住补充道：“下笔如神助，锦绣文章动皇城。”</p>

周先生听完后，乐呵呵地笑道：“看来九姑娘很清楚五位公子的志向嘛，所赠之言皆是迎合他们心中所想，怪不得他们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p>

托月在心里翻个白眼，面带笑容道：“五位哥哥能取得好成绩，除了他们自身努力，还有周先生的悉心教导。”</p>

应昕和应昀极少跟托月接触，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聪慧。</p>

周先生一翻夸赞的话就是个坑，明显是为拉她仇恨的。</p>

应托月却能迅速反映过来，说出让大家都满意的话，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得罪。</p>

接下来的时间开始说考题，贴经部分没什么意思，周先生让大家回去自己看书，重点是策论部分，周先生把五人写的策论分到各人手上。</p>

托月接过后迅速浏览一遍，把内容都记在心里，就放在桌子的一边。</p>

周先生把先指出每篇文意的优点，再郑重讨论其中的缺点，整个过程所有门生都参与讨论，而最应该发言的人却始终是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发待走神。</p>

“九姑娘，你是不是很久不被抄书？”周先生终于忍不住点名批评。</p>

“攸宁表姐不也一直没说话嘛。”托月撒无赖道：“周先生，作为先生您应该公平对待每位学生，要一视同仁。”</p>

“关我什么事？”燕攸宁急了，马上大声道：“周先生，您直接无视学生的存在吧。九妹妹天资聪慧，学识不输给在场的诸位公子，理应与他们一视同仁。”</p>

“九姑娘……”</p>

“学生选择抄书。”</p>

不等周先生说完，托月主动领罚。</p>

上次写的策论拿去当题目，谁知道这次又会被拿去当什么，干脆保持沉默。</p>

周先生沉默一下道：“现在不用你写策论、经义，只是让你就他们写的经义策论，说一下自己的意见。”</p>

“学生的意见就是没意见。”托月一脸认真道：“反正五位哥哥都已经中举了，学生若有意见，就是质疑主考官的能力，所以学生完全没有意见。”</p>

“说见解。”</p>

这小丫头也太小心，周先生不禁头痛。</p>

托月想了想道：“夏虫不可以语于冰，学生是夏虫，不懂朝政国策。”</p>

看到这一幕，应昕和应昀不禁有些疑惑，不明白托月为什么一直推托，是不肯说还是她根本就不懂。</p>

“九姑娘，你这就没意思。”周先生一脸无奈，托月看着周先生认真道：“畅谈朝政国策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学生是女子不应该妄议朝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才不会轻易上当。</p>

“九姑娘，不是我让你说见解，是大家想听听你的见解。”</p>

“方才学生说过了，学生没有见解，五位哥哥都中举了，说明他们都做得很好，过多意见只会让他们感到迷茫。”</p>

托月把摞成堆竹简一一摆开道：“五个人五种不同的见解，学生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第六种见解，周先生还罚学生抄书，抄多少遍都可以。”</p>

“九妹妹，你只看了一遍，怎么知道他们见解不同？”</p>

应昀终于忍不住发言，其他人一听就噗嗤地笑出声，弄得他一头雾水，不知道错在哪里。</p>

最终是应阳看不过眼，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小声提醒他道：“九妹妹记忆惊人，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住全部的内容。”</p>

应昀轻轻哦一声，不由多看一眼托月。</p>

周先生看着托月，终于服软道：“你不愿意说，以后就都不用说。”</p>

“是。”</p>

托月直接坐下。</p>

这场暗斗，怎么看都是托月赢。</p>

周先生却一点也不受影响，继续坐在上面平淡进讲学。</p>

终于到休息时间，燕攸宁马上回过头道：“九妹妹，不就几唏话嘛，你怎么死活都不肯讲？”</p>

托月没有回答，提起写了几个字，把竹片递给燕攸宁。</p>

燕攸宁接过来一看，面色顿时不好看，竹简上写着：周先生说我以后都不用说。</p>

“这算怎么回事？”</p>

燕攸宁抬手捂着眼睛，表示没眼看。</p>

托月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直接趴在桌子上不动</p>

其他人过来想了解情况时，燕攸宁就直接把竹片给他们，众人看过后都无语地笑笑。</p>

“我凭什么帮你呀。”</p>

燕攸宁突然回过神，从什么开始，自己竟然成了托月的跟班。</p>

托月递一片空白的竹简给她，燕攸宁默然接过问：“空白的，什么意思呀？大恩不言谢吗？”</p>

“是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她。”周先生忽然出声解释，应阳一听似笑非笑道：“九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你怎能说攸宁表妹是多管闲事。”</p>

托月手沾茶水，在案上写了四个字——我没说过。</p>

随即又补充三个字，燕攸宁看到后忍俊不住掩面偷笑，不时悄悄瞟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应阳。</p>

看到燕攸宁的反应，应阳面上露出一丝惊讶。</p>

他很想过去看看，托月到底写了什么字，让燕攸宁不仅没生气还很高兴。</p>

应昕和应昀相视一眼，虽他们觉得周先生的行为很幼稚，可是他们更好奇接下来的日子里，托月如何用无声的方式跟众人相处、回答先生的提问。</p>

“九妹妹，不就几句话，你何苦呢？”</p>

应辞一屁股坐到托月面前，其实他也很想听她的见解。</p>

托月看他一眼，打开他那份策论，提起笔圈出其中四个字，送到应辞面前。</p>

“错字？”</p>

应辞问，托月点点头。</p>

面对这个结果，应辞是有点难接受。</p>

几百字的文章里，居然出现四个错字，他竟浑然没有发现。</p>

应棋一看有门路，马上推开弟弟坐到托月面前，托月翻出他的策论，提笔圈出一个人名。</p>

“什么意思呀？”</p>

应棋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p>

托月打开书箱，取出一卷竹简递他面前。</p>

应棋疑惑地接过竹简，看一眼封面《佑君传》，此书正是那个人名的传世之作。</p>

“九妹妹，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嘛。”应棋可不想浪费时间，把这本书从头到尾再翻阅一遍，会要掉他半条命。</p>

“兄长……”应辞似是发现问题，小声道：“你引用的这句话，虽然是出自《佑君传》，可说这句话的人却是佑君的弟子。兄长，你看这一段便知道。”</p>

应辞打开《佑君传》，找到应棋引用的那句话道：“兄长请看，上面明明写着——佑君弟子孟姓者言。”</p>

看到兄弟二人的反应，应杰和应冽面上充满好奇，尽管他们很想知道自己策论的毛病，却没有勇气走到托月面前，他们无法为几天衣的事情作解释。</p>

“兄长……”应昕有些按捺不住，想过去问问却被应昀拉住。</p>

“果然是过目不忘。”应昀盯着托月道，不仅过目不忘，还一眼就发现其中的问题。</p>

这些都是极小的问题，可是一旦认真追究的话，兄弟二人的成绩怕是得降一降，难怪她一直不肯说出见解。</p>

若没有阅读过大量的书籍，并且全都熟记于心里，是不可能一眼发现问题。如果自己能拥有她那样的能力，明年春闱不仅能高中，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p>

“九妹妹，你如何能做到过目不忘？”</p>

应昀终于控制不住，大步走过去向托月请教，就算不能过目不忘，最少也能做到熟记于心里。</p>

托月没想应昀会向自己请教，愣一下提笔写下一句话——不一则不专，不专则不能。很明显是在说：把精神集中一件事情就能专心，专心就会有所成就。</p>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集中精神读书，就能记住书中内容。</p>

应昀愣一下朝托月拱手致谢，托月不以为然地笑笑，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要做到太难。</p>

察觉心思都被看穿，应昀尴尬地笑笑，回去悄悄对应昕道：“昕弟，你最好不要过去请教，兄长觉得她是知道你那篇策论的出处，别过去自讨没处。”</p>

“怎么可能？”</p>

应昕一脸惊讶，随之低头不语。</p>

休息时间结束，大家继续听学，只是气氛与上半节课完全不同。</p>

终于熬到下堂时间，周先生一宣布放学，托月不等阿弥上衣就先自己收拾，以最快速度走出沁园。</p>

“九妹妹，何苦呢？”</p>

在学堂内一直没有出声，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应轶也忍不住问。</p>

托月瞟他一眼道：“四哥哥，最近一直没很低调，低调得都快让人忘记你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