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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的神色突变,欲言又止。</p>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p>
他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没……没什么。我来是想告诉姐姐,我要去打仗了。”</p>
桐拂一愣,“打仗?为何要去打仗?你怎么能去打仗?你若去打仗,你娘怎么办?谁照顾她?”</p>
“我娘……我娘她有人照顾。”他不敢看她。</p>
“谁?”</p>
“我……找来的。”</p>
“你找来的?你哪儿来的银子?”</p>
杨徽手中的点心被捏得絮絮而落,“我有银子了,我去打仗,他们就先给了我银子,好多银子……”</p>
“哪有这种好事?你莫不是被人骗了!”</p>
他望着她安静了很久,忽然笑道:“小鯸子不再是当年那个啥都不会的傻小子了。现在四处在打仗,建康城危矣。若国不保,杨徽又如何保护母亲和……小拂姐……”</p>
桐拂看着他的目光,晓得今日无论如何再劝不了他。</p>
“千万别去水师,你不识水性。也不能去弓弩营,太危险。要么你去辎重营里,那里不用拿刀拿枪的拼命……”</p>
杨徽听她皱着眉喋喋不休,心里融融,“我会照顾好自己。只是我不在的这一阵子,可否劳烦姐姐闲时去看看我娘。我娘十分记挂你,时常提起……”</p>
桐拂心中揪起,他目光里的决绝意思,她看得十分明白。</p>
“你放心,”她忍不住叹道,“我定会去看她。你也要记着,你娘在等你,我也在等你。”</p>
他将怀中的那块绮石取出,“你看,这绮石是姐姐送我,这装绮石的布袋是我娘替我缝的。小鯸日日带在身边,就好比日日与你们在一处,我一定平安归来。”</p>
桐拂看着他在雪中走远,那高大身影与另一个小小的身影重重叠叠,他的脚步并无犹豫,却分明透着不舍与顾念……她心里莫名有些空落,急忙将那想法挥开去。</p>
杨徽努力使自己的脚步如常,心里却翻腾不已,他的手掩在袖子里,指尖早已深深掐入掌心。</p>
他怀中那封按了血手印的令状,和那颗封在蜡中的药丸,仿佛灼人炭火。</p>
……</p>
桐拂很快发现,刘休仁给她的这块玉佩十分好用。</p>
从前在观里行走,通常被视为无物,如今所到之处,人皆亲和。</p>
明明隔着个池塘原本走不到一处的,也要特意绕来与她寒暄几句……</p>
除了池子里的青鱼她还是没胆子去捞,旁的东西基本有求必应。</p>
而总明观里,她也逛了个遍,有心替廖卿寻那本宣夜书,倒是一直没有着落。</p>
观里逛熟了,除了玄阁后山有人羽林卫把守,其余地方在她看来都甚是无趣。而那唯一没去过的后山,却越来越令她心痒痒。说不准那里有宝库,或者那欹器就收在那里也不一定……</p>
那地方她问过明书,明书倒没有骂她,只说了一句,“和那些送进去的书册一样,除了守卫在那里的羽林卫,进去的人同样也是有进无出……”</p>
这种话,桐拂向来不会被吓到,也不会当真。</p>
更何况,她寻到了入后山的法子,暗河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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