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目光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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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维晟得知银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欣然应下。</p>

刺杀太孙之事事败，他们家已经无路可退，成王败寇，只能破釜沉舟。</p>

不然太孙继位，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p>

他们却不知道，逼着他们铤而走险，才是顾重阳的最终目的。</p>

当初顾重阳回归安阳侯府之前，他就和袁明珠一起规划好了这条路。</p>

顾重阳还记得当初袁明珠的那句话：皇贵妃，距离皇后仅一步之遥，皇上已经把胡家的心养大了，触手可得的富贵，会迷了心，迷了眼，让人明知四周都是万丈深渊依旧选择铤而走险。</p>

一步步剪除胡家的触手。</p>

皇上有七个已经成年就蕃的儿子，加上名正言顺的皇储太孙。</p>

这些都是对手。</p>

这么多年小胡氏盛宠不衰，儿子也因为是老来子也很受宠爱，胡家更是夺位的助力，在那些成年皇子眼中，十三皇子和太孙一样是劲敌。</p>

“我猜测，皇上这样捧着胡家，不是真宠爱，是在替太孙竖一个靶子。”</p>

他回到安阳侯府，就开始联合各方针对安定侯府。</p>

尤其是他年前的那番作为之后，几个藩王都在跟他联系。</p>

而他，只要能扼制胡家，来者不拒。</p>

为此太孙的跟幕僚对他的评价是：目光短浅，不堪大用。</p>

顾重阳看着从宫里传出来的太孙对他的这八字评语，淡定的放到烛火上点燃。</p>

皇上对先太子父子真是用心良苦，这么多年的戏做下来，太孙都以为皇上对小胡氏是真心实意。</p>

所以在对胡家出手的时候要顾及皇上的感受，也要表现得像一个仁君，即使心里恨不得赶尽杀绝，还是要忍着网开一面。</p>

顾重阳一副淡定模样，有幕僚淡定不了，太孙对世子有此评论，待太孙登基，安阳侯府前途堪忧啊！</p>

“世子……！”</p>

顾重阳抬抬手止住众人说话：“如此也好，就能从漩涡里脱身了。”</p>

曲自鸾：“世子不看好太孙殿下？”</p>

在所有人看来太孙继位是顺理成章。</p>

顾重阳：“安阳侯府用不着再锦上添花。”</p>

投靠某一方只是锦上添花，新帝登基也得有人守边，他们用不着站队。</p>

相比于站队的风险，收益实在太低。</p>

老安阳伯为国尽忠，他的余荫足够保三代人的荣华富贵，如今到他这里才是第二代，等他老了，再有皇位更迭的时候再做决定不迟。</p>

现在嘛，用不着。</p>

“而且眼光和能力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我还年少，目光短浅就短浅吧，等以后再找机会改变。”</p>

武安州这边，袁明珠替顾重阳诊治了之后回家，次日差了人再去客栈探望，知道人已经离开了。</p>

今日，顾重阳的报平安的信终于来了，隔了这么久才来信，不是她写信去询问只怕都想不起给他们报平安，想起这事袁明珠就生气。</p>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走也不吱一声。”</p>

袁弘德：“许是有急事吧！不然还病着不会走得这么急！”</p>

袁明珠想想库房内顾重阳使人送来的那些东西，抿了嘴巴没再说这个话题。</p>

问袁弘德：“武安州升府的事定下来了吗？”</p>

今天袁弘德去参加了知州的宴席。</p>

州升府，得各方面考核之下才能达成，其中最重要的两条，一个是人口增长，第二个就是粮食产量提高。</p>

人口增长这点不用说了，除了本地人口的繁衍之外，还增加了几批移民。</p>

除了上面这些，那批落了户籍的流民也贡献了一份力量。</p>

人多了粮食就多。</p>

提到这个话题袁弘德高兴起来，“已经定下来了。”</p>

升府以后对一般百姓的意义不会突然显现出来，但是对他们这种大户意义非凡。</p>

就只子弟读书进学，就方便得多。</p>

想到进学，袁弘德说：“你哥哥们这样一耽搁，可就是好几年。”</p>

秋闱和春闱袁明珠都劝着曾祖父没让哥哥们去考。</p>

“哥哥们还年轻，以后有无限可能，不争这一时。”</p>

纵观历史，夺位都是充满阴谋和血腥。</p>

人家父子叔侄之间的争夺，偏有人以大义去批判。</p>

或许如今的人还觉得这种人是正义的化身，千年之后再看，不过都是皇权的拥趸。</p>

虽然袁明珠出生的这个朝代不是前世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但是她进了一次京城，知道这个朝代也有个太孙以后，一下子就想起那位全族死绝，连累十族的方孝孺。</p>

这个万恶的时代，动不动就连坐，动不动就株连，不得不小心。</p>

老师也不是轻易就能拜的，不然不知道哪天就被连累死了。</p>

于是袁明珠就劝说着祖父把哥哥们应试的时间往后推，等天下彻底稳定了再说吧！</p>

袁弘德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经过深思熟虑就决定推迟了。</p>

正说着话呢，芸香提着只食盒进来，“三少奶奶使人送来的，说给太爷和二小姐尝尝。”</p>

袁明珠打开食盒，看到是一碟糕点。</p>

三哥三嫂新婚，驿丞夫人思念女儿，时常使了人送来他们家做的各式小食。</p>

每次来都勾得杜氏想起远在京城的长女，都要抹一回眼泪，说是自己害了女儿。</p>

任氏既不好跟母亲说不要送东西来了，看到婆婆这样又有负罪感。</p>

所以每次惹哭了婆婆就赶紧跟小姑子求助，这是又来求助来了。</p>

袁明珠捏了一块绿豆糕，甜味适中，既不会太寡淡，又不会掩盖了绿豆的原味，独特的豆香味弥散在口腔里。</p>

任家的厨娘做的糕点就是不一般。</p>

袁弘德也知道个中原委，对她说：“忙你的去吧！”</p>

袁明珠领着芸香和郑妈妈匆匆回了桥泗巷。</p>

刚进了二门，大嫂身边的窦妈妈就迎了过来。</p>

“二小姐回来了。”</p>

这位窦妈妈是袁明珠托了驿丞夫人买来的，之前是这个宅子的原主人洪家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p>

洪家没了以后，他们这些人都发卖了。</p>

正好袁明珠把芸香借给大嫂用，自己身边人手倒短了使唤，想找个人指导指导大嫂，驿丞夫人就把她荐了来。</p>

窦妈妈得过驿丞夫人的恩惠，见任氏有难总不能袖手旁观。</p>

袁明珠问：“我娘呢？”</p>

“大奶奶在房间里呢！刚刚吃了清心丸歇息一会。”</p>

袁明珠心说：更年期妇女不好惹。</p>

这个时候的女人更年期发病率少，症状轻，但是也不排除杜氏这样严重的需要吃药的。</p>

袁明珠进了杜氏的房间，看到她爹也在。</p>

见到女儿进来，袁树原本坐在杜氏的床边，看到人进来“噌”的一下蹿得老远。</p>

搓着手，“来，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