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子子孙孙无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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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远方的树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p>

目测校场这片地比之前头两处宅院也差不多大。</p>

京城寸土寸金，皇城内更是，老安阳伯能在寸土寸金只地置这么大一片地，不仅给儿女的准备好了，还给子孙后代留足了余地，就不仅是眼光独到了。</p>

他应该是打算着子子孙孙无穷尽。</p>

袁明珠看着眼前的一切感慨万千，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顾家祖父也是一片慈心，可这些差点就被一个白眼狼给毁了。</p>

她看向主院那边，从这里能看到后院的凉亭和屋顶。</p>

住在那里的那些人鹊巢鸠占得心安理得，也难怪顾重阳打算将顾舟带着他们一起扫地出门。</p>

她蹲下来抓了一把雪，看着跟来的人忙碌的地堆着雪人。</p>

手中的雪被她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细嫩的手指因为寒冷被冻出一层淡粉色。</p>

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骤然清明，想起来压在她心里让她睡得不踏实的究竟是什么事了。</p>

她把顾宪使人过来给她送礼物的事情坦白了，可顾重阳还是没明确答复她的计策能不能行，还没有答应让她借机回箭子巷小住一些时日。</p>

这人太狡诈了，如此恶徒，太可恶了。</p>

难怪跟她扯那些有的没的，把她的注意力绕远，让她忘记之前的话题。</p>

想到这些，袁明珠回头寻找顾重阳的身影。</p>

看到他正背对着她，在校场中放置箭靶的地方习射。</p>

心头火起，跑到离他近点的地方，一扬手，手中的雪球朝他扔过去。</p>

“咻”</p>

雪球被她团得结实，说是雪球，实际跟冰球差不多结实。</p>

破开空气直奔顾重阳的后脑勺去了。</p>

袁明珠只是想泄愤啊，她可没打算谋杀亲夫，看到雪球不偏不斜砸去的位置，她吓得捂住眼睛。</p>

说来话长，实际等袁明珠发现雪球的去向的时候，提醒都来不及了。</p>

顾重阳就听到一声带着懊恼的惊呼，“噢！”</p>

接着就感觉到一股疾风破空袭来。</p>

袁明珠后悔不该这么任性了，她不知道自己就这么随手一扔，就会准头这么准。</p>

那么硬的一个冰疙瘩，她又使足了力气，这么砸上去，不得砸出好歹啊？</p>

吓得都不敢睁开眼睛了。</p>

也正因为她不敢睁开眼睛，没看到紧急关头，顾重阳靠着他敏锐的感知力，猛然间把头偏了一下。</p>

雪球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落在他身前的空地上，摔成四分五裂。</p>

几乎是同时，他手中的箭离弦，</p>

“咻”</p>

正中靶心！</p>

在箭靶上几不可查的晃动了一瞬，然后归于静止。</p>

整个校场都静止了。</p>

袁家跟来的仆从是因为夫人突然袭击世子，还是背后偷袭。</p>

他们都听闻过世子原本是袁家的仆人，年幼的时候曾躲在他们家避难。</p>

更有人听说过他们家小姐以前很跋扈，对着世子非打即骂。</p>

听说是一回事，大家更多的是当个奇闻异事，远没有亲眼目睹来的冲击大。</p>

他们看看夫人，在看看世子，不止今日这事该如何了局。</p>

顾重阳带来的仆从也都呆愣住了，他们是因为没有料到受到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世子的心态依旧能如此之稳。</p>

若不是正中靶心的箭还在靶子上插着，都让人无法置信。</p>

他们都是安阳侯府的家将，本身就擅骑射。</p>

以强者为尊！</p>

若是以前他们追随世子，追求的无非就是一份光鲜的前程，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脱了奴籍，能混个封妻荫子也说不定。</p>

以前总得来说还是带着几分功利，此时看向世子的眼神里都是崇敬。</p>

顾重阳在这一片安静中转身，看到袁明珠正嘟着嘴巴看着他。</p>

他这个被袭击的还没有怎么着呢，这个袭击人的倒是先委屈上了。</p>

顾重阳无奈的想着：还有没有天理了？</p>

他还未意识到诡计已经被看穿了，把手中的弓递给身旁的人，往袁明珠那边走过去。</p>

他刚一定，袁家跟来的仆从们也动了。</p>

有些人直接挡在袁明珠身前。</p>

校场上的气氛再次变了，陷入死寂一般。</p>

顾重阳顿住脚步，冲着袁明珠笑了笑，笑容里尽是揶揄。</p>

袁明珠忙冲着她的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去。</p>

这里是安阳侯府的校场，是顾重阳的主场，别说他不会这么着她，就是想怎么着她，她带来的这些人也抵挡不住。</p>

她可是看到了，旁边的这些家将，个个都像是出鞘的利剑，不是她带来的这些人可比的。</p>

不是她涨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双方真的起了龃龉，她的人真扛不过对方。</p>

袁明珠的举动让顾重阳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挑起个弧度。</p>

不过也未继续往她那边去，只伸手把弓接回去。</p>

顾重阳先是伸手拿了弓，再然后拿了箭。</p>

箭搭在弦上。</p>

他的举动让围观的人面色微变，以为他是要射向夫人或是夫人的人。</p>

众人的心里，夫人固然不对，但是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p>

能打一顿就了结的事，用箭射死就有些过了。</p>

但顾重阳平日积威甚重，没人敢出面阻止，箭离开弦，疾射而出。</p>

等箭射出，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猜错了。</p>

箭所射中的，是原本躲在一个校场边那堆石锁后头的一个人。</p>

那人应该是主院那边的人，应该躲在石锁后头不短时间了，他们都没有发觉，还是世子发现了不对。</p>

那人应该是察觉了被发现了，起身欲逃跑的时候被射中。</p>

箭射中他的后脚跟，把他钉在原地的同时，血染红他脚下洁白的雪。</p>

不过人伤得不重。</p>

他所伤的部位，震慑的作用更大，大于实际受的伤。</p>

顾重阳扬声道：“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下次再如此鬼鬼祟祟，杀无赦。”</p>

来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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