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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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p&gt;这一天从棕色液体里出来以后，那老人同自己说了很久很久，说了许多关于沙漠的秘事。然后自己被拎着，又回到了那金岸沙海之中。&lt;/p&gt;</p>

&lt;p&gt;黑暗与光明交换多少次，钟洪波已经不记得。&lt;/p&gt;</p>

&lt;p&gt;钟洪波只知道，这黑暗与光明的交换之中，自己一个人在这金岸沙海之中发生了许多。&lt;/p&gt;</p>

&lt;p&gt;第一次的黑暗降临时，寒冷是钟洪波唯一的感觉。艰难的撑过这第一个黑暗之后，迎来光亮的钟洪波突然发现自己的水袋，喝完了。&lt;/p&gt;</p>

&lt;p&gt;于是这一天，钟洪波徒手挖了一天的沙。&lt;/p&gt;</p>

&lt;p&gt;挖到最后，那被挖出的沙砾上面，除了原有的金黄，更是多了几缕妖异的红色。&lt;/p&gt;</p>

&lt;p&gt;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了。但是钟洪波不敢停，因为他想起老人说的，无论在哪里，金岸沙海的沙子深处，永远有水！&lt;/p&gt;</p>

&lt;p&gt;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在金岸沙海中失去水源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在天黑前挖到那沙子深处逇水源！&lt;/p&gt;</p>

&lt;p&gt;从一开始的零星几点红色，再到最后几乎每一捧被丢出的沙子上都染满了鲜血。沙坑，也被逐渐挖大。&lt;/p&gt;</p>

&lt;p&gt;又一次将手插进沙子中，剧痛不断的手指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钟洪波赶忙取出这一捧沙子，手中的沙子颜色较深，还都紧紧凝聚成块状。&lt;/p&gt;</p>

&lt;p&gt;钟洪波明白，这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lt;/p&gt;</p>

&lt;p&gt;因为金岸沙海的昼夜温差极大，在经历过昼夜变化后，这些埋在沙底深处的沙子会遗留下大量的水源。这些沙子里的水滴，虽然因为混杂了各种杂质而味道怪异，但是对于钟洪波来说，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lt;/p&gt;</p>

&lt;p&gt;捧起湿润的沙土，用力一挤，一股细小的水流流进钟海波几近干涸的喉咙。&lt;/p&gt;</p>

&lt;p&gt;恩？那是什么？&lt;/p&gt;</p>

&lt;p&gt;钟洪波抬头间，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远处似乎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站着。&lt;/p&gt;</p>

&lt;p&gt;只可惜，视线一扫而过。&lt;/p&gt;</p>

&lt;p&gt;钟洪波想尽力看清，却无奈的只能借助每次抬头时的余光勉强看见那个黑影罢了，即便只是一个远远的黑影，却给钟洪波带来了强烈的熟悉感。&lt;/p&gt;</p>

&lt;p&gt;再一次抬头饮水，钟洪波的视线一顿，随后便紧闭起来。&lt;/p&gt;</p>

&lt;p&gt;有阵强风，将些许沙土吹到了自己的眼睛之中。故而自己挤满闭眼搓揉眼睛。可先前视线的那一瞬停顿，钟洪波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黑影，正是老人！&lt;/p&gt;</p>

&lt;p&gt;“恩？”&lt;/p&gt;</p>

&lt;p&gt;若烟轻哼一声，有些奇怪的看着钟洪波。&lt;/p&gt;</p>

&lt;p&gt;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些不同。明明喝下了人生酒，可人生酒似乎却又对对方没有什么作用。&lt;/p&gt;</p>

&lt;p&gt;即便是加上了如梦烟的作用却也只能堪堪让对方陷入梦境之中，并且这进入梦境的方式，就仿佛是魂修者的灵魂出窍一般，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没有感觉到这个 人身上有任何修为境界的力量，就算对方是体修，人生酒入体以后自己却又听不见那如打鼓般的心跳声。&lt;/p&gt;</p>

&lt;p&gt;更让如烟惊讶的是，这个人居然在人生酒的功效还未过去之前就可以提前苏醒过来？&lt;/p&gt;</p>

&lt;p&gt;这可是连师傅都做不到的事情！师傅的强大，自己自然是明了的，可强大如师傅这样的人，饮了自己的人生酒，也得乖乖回忆完过完的人生。这人为何可以如此，实在不懂！&lt;/p&gt;</p>

&lt;p&gt;“那是，糟老头？”&lt;/p&gt;</p>

&lt;p&gt;“什么糟老头？”&lt;/p&gt;</p>

&lt;p&gt;“啊，没，刚刚这酒的作用，可是回忆过去？”&lt;/p&gt;</p>

&lt;p&gt;“自然是，我为这酒取名为人生，正是因为所有饮下这杯酒的人都可以再经历一边自己的过完，无论是忘记了的还是记得的。只要它确实存在，你真实经历，这人生酒，就可以帮你回忆起来。”&lt;/p&gt;</p>

&lt;p&gt;“所以刚刚，我看到的是真的？”&lt;/p&gt;</p>

&lt;p&gt;钟洪波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因为它，与自己的记忆不符！！！&lt;/p&gt;</p>

&lt;p&gt;明明老人只是将自己丢进了金岸沙海，并没有跟随自己，可是这人生酒的功效？&lt;/p&gt;</p>

&lt;p&gt;还是说，老人其实是跟随着自己，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lt;/p&gt;</p>

&lt;p&gt;再度回忆了先前的梦境，钟洪波突然想到一件事，金岸沙海沙面的深处是可以挖出这些蕴含了水源的沙子没有错，可是，这些沙子所在深度呢？！&lt;/p&gt;</p>

&lt;p&gt;自己居然徒手只花费了一天就挖到了？就算自己真的可以挖的如此快，那金岸沙海那些沙子的流动性自己根本就没有去解决！只是将沙子挖开以后就丢到一边，如果只是随便挖动一两下或许没有什么影响，但这足以挖到水源的深度，这些沙子居然没有倒流下来填补沙坑？&lt;/p&gt;</p>

&lt;p&gt;就算是现在的自己，想徒手挖出水源，除非是...是有人帮助自己将沙子控制住不是它回流，除非是有人故意帮自己将含有水源的沙子运送到上方，除非是有人在帮助自己挖动下方的沙子！&lt;/p&gt;</p>

&lt;p&gt;那么，也就是说，人生酒，让我看到的那个黑影是真的？真的是糟老头？&lt;/p&gt;</p>

&lt;p&gt;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糟老头不说？为什么又要我做这样的事情？&lt;/p&gt;</p>

&lt;p&gt;一连串的问题，几乎快将钟洪波自己绕晕...糟老头，你到底！在想什么？&lt;/p&gt;</p>

&lt;p&gt;“公子，为何不饮下这第二杯酒？”如烟轻声唤醒思考的钟洪波，钟洪波才发现，身边的穆无盛和贾月半两人都已经紧闭着眼睛半靠在竹亭柱子上，身前放着两个空荡荡的酒杯。&lt;/p&gt;</p>

&lt;p&gt;“这一杯，叫什么？效果呢？”&lt;/p&gt;</p>

&lt;p&gt;“上一杯人生，是我最初酿制出的具有特殊功效之酒，而这一杯，叫做明天，是我最得意的作品。至于效果嘛，还请公子自己品尝。”&lt;/p&gt;</p>

&lt;p&gt;明天？&lt;/p&gt;</p>

&lt;p&gt;是可以看见明天的事情吗？如果是的话，这杯酒，也太过强大了一些...&lt;/p&gt;</p>

&lt;p&gt;钟洪波思索片刻，又见穆无盛与贾月半不似有什么危险，便饮下了属于自己的那杯，明天！&lt;/p&gt;</p>

&lt;p&gt;明天与人生不同，入口之后没有芬芳只有一股淡淡的苦涩。&lt;/p&gt;</p>

&lt;p&gt;当钟洪波以为会与先前饮下人生酒一样，让自己陷入梦境时，却发现自己的头突然剧痛。这种痛，由内而外，仿佛是自己的脑海中一瞬间被人塞入了大量的东西！&lt;/p&gt;</p>

&lt;p&gt;待这股胀痛退去，钟洪波紧闭着的眼才缓缓睁开。&lt;/p&gt;</p>

&lt;p&gt;自己的记忆里，多了一些零碎的片段。&lt;/p&gt;</p>

&lt;p&gt;没有完整的记忆，没有前因后果，就只是突兀的几个片段。&lt;/p&gt;</p>

&lt;p&gt;但这些片段，却又感觉如此真实，甚至只要一回忆起来，片段中的情绪就可以完全占据自己。&lt;/p&gt;</p>

&lt;p&gt;“这么快，就好了？”&lt;/p&gt;</p>

&lt;p&gt;若烟有些意外，在她看来，既然人生酒能让钟洪波以一个灵魂出窍的形式回忆过往，那么明天，一定也一样可以让钟洪波看到许多自己未来的画面。所以在她的预料之中，钟洪波应该是最后一个整理完记忆的才对，可现在...钟洪波却第一个？&lt;/p&gt;</p>

&lt;p&gt;“我只能看到零星的几个画面，每个画面都只有短短的不过数秒，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些画面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lt;/p&gt;</p>

&lt;p&gt;&lt;/p&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