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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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个人，还有酒。</p>

常十三和栾子明对面而坐。</p>

常十三被栾子明出言重伤，兄弟之间的猜忌让他心痛万分。这顿酒，常十三要让栾子明明白，什么叫“从未生过他的气”。</p>

他不希望栾子明这个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兄弟和他产生隔阂。</p>

别人怎么想他，他一点儿也不在乎。</p>

但是子明这样的兄弟，他们的想法——他不但在乎，而且在乎得要了命。</p>

一个人为了什么活着？</p>

常十三的答案——为了需要自己的人活着。</p>

用自己的生命为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做事，去完成每一份承诺和嘱托。</p>

若是他在乎的人都离他而去，他也许会选择尽快去见他的师父吧。</p>

常十三一连喝了五杯酒。</p>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栾子明说些心里话。毕竟，他太久没有表达过自己，也就渐渐忘却了表达的方式。</p>

子明一声“常大哥”，让他一贯冰冷的心再也绷不住了。</p>

遥想当年，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年，做着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自由自在，潇潇洒洒，好不快活。</p>

常十三：“子明，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很陌生？”</p>

缓和地不能再缓和的语气，从常十三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出来。</p>

这样的问话，栾子明有些不知多措。</p>

陌生——</p>

是啊，常大哥的的确确换了一个人。</p>

不过，陌生倒是不至于，只能说是有了一些距离感。一起顽皮的大哥哥，变成了自己的帮主，变得寡言少语。</p>

子明吞吞吐吐地回应道：“…有一些？”</p>

常十三嘴角上扬：“我只想让你明白，常十三不再是常十三，但是你的常大哥还是你的常大哥。”</p>

子明看着常十三的脸，这样的微笑他似乎八年没有见过了。</p>

那么纯，那么温暖。</p>

这仿佛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八年之前。</p>

常十三一杯一杯，喝得又急又猛。</p>

一心求醉的酒就是最好的醉人的酒。</p>

常十三从说完那两句话之后，便只字不提。</p>

栾子明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常十三一心求醉的样子，他的心情从紧张变成了心疼。</p>

他不知道自己伤了常大哥多深，更不知道他的常大哥多么在乎他这个兄弟。</p>

但是，他悄然沉默，鼻子酸酸。</p>

常大哥还是常大哥。</p>

是啊，八年了，大哥——久违了。</p>

倒酒，陪酒……</p>

意识一点点被麻痹，栾子明早已是晃晃悠悠，眼皮变得无力支撑，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p>

常十三恍惚间，说着一些自己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p>

常十三：“胆小怕事，呵呵，你说的…不错。“</p>

“一个伯秋言我都不敢下手。笑话，呵呵呵……真是笑话！”</p>

常十三拿起酒壶，喝得没有半分喘息。</p>

醉死也好，什么事情都忘掉。</p>

沉沉地睡过去，不问世事。</p>

醉酒是一种解脱，让人偷得半刻安宁。</p>

酒中有凄凄切切的故事，酒中有一句句真心话，酒中有一个人本来的样子……</p>

……</p>

……</p>

少安一大早起来端着早饭送到了常十三的房间。自从栾子明和常十三吵架，常十三一口饭也没有吃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