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一场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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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这天，沉闷的氛围一下就结束了。</p>

江科很人性的一点就是——</p>

在这个玩闹欢乐的日子里，学校允许学生在今天穿一些‘更特别’的服装到校。</p>

大早晨一进门，班上穿什么的都有，男生穿着各种各样的西装，也要大胆一些的，穿上了cos的衣服，赚够了一票眼球。</p>

女生们大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扎了漂亮的头发，每一个人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p>

程伽蓝昨天也被宋懿科普了江科的‘习俗’，换了一身漂亮的礼裙来学校，红色的泡泡袖，黑色丝绒质地的裙子，点缀白色珍珠，错落装饰，搭配一双棕色漆面的小皮鞋。</p>

加上不那么高的个头和精致的脸庞，活脱脱一个可爱的洋娃娃。</p>

有男生赞叹了一波程同学的美貌，而程同学则坐在位置上，想班长今天会穿什么。</p>

临近上课的时候，她才珊珊来吃。程伽蓝一看见她，整张脸都活了起来。</p>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子的……班长。长发扎了低马尾，落在身后，很巧合的，她今天也穿了一身丝绒质地的裙子，不过是法式的裙形，更长，左右交领，缀成漂亮的蝴蝶结，更显优雅。</p>

“班长，你今天好漂亮。”</p>

“意思是昨天不漂亮吗？”宋懿逗乐一下程伽蓝。</p>

程伽蓝摇头，眼神闪闪发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p>

“你每天都很漂亮。”</p>

“谢谢程同学的夸奖。”她接受夸奖之后很认真的看了几眼程伽蓝，道：“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更可爱了。”</p>

“你很适合穿这样的裙子。”</p>

互相夸赞之后，上课铃响了，今天课还是得上的，不过比平时少三节。课业结束之后，众人便开始准备元旦晚会。</p>

听众仅需要带好自己，报名了节目的表演者则全部前往演出场地，在上台之前提前换好衣物，然后在候场区等主持人报幕。</p>

因为晚会已经举办了多年，江科众人对这套流程都很熟悉，一切如行云流水一般。</p>

程伽蓝和宋懿的曲舞节目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所以她们就一直呆在后台等。</p>

起初，程伽蓝隔着大屏幕，从生活中不常见的角度看舞台的感觉是稀奇的。</p>

“班长，从这个斜边边的角度看台好神奇啊！”</p>

“原来喷雾是这样喷的。”因为快要上台了，她已经换上了之前确认好的演出服，一套淡蓝色的纱制长裙，轻纱飘散，仙是很仙。不过就是因为太轻飘飘了，基本没有保暖效果。</p>

虽然后台有空调，但毕竟是冬天，宋懿还是坚持让程伽蓝披上了羽绒服。</p>

这会儿她蹦蹦跳跳的，有些宽大的羽绒服从肩上滑下了些，宋懿蹙眉，倾身帮她把衣服扯上，按下扣子，“注意保暖。”</p>

一瞬间，距离拉得很近。</p>

外面的灯火阑珊，与目光所及之处相比，忽然失了颜色。</p>

只要靠近看，班长无论怎样看都很好看好。</p>

看得越仔细，便越觉得好看。</p>

她有片刻失神，然后马上拢好衣服，侧过脸，嘟囔着：“有暖气。”</p>

“有暖气也要好好穿衣服，现在是冬天。”宋懿无奈叹口气，“万一为了表演一场感冒了，得不偿失。”</p>

“……哪有得不偿失，能和班长一起上台，只是感冒而已，又没什么。”</p>

“对自己乌鸦嘴干什么。”</p>

“我就是举个例子。”</p>

两人小声说起了话，然后开始一起隔着小缝隙看舞台。</p>

宋懿之前高一的时候经常来礼堂这边跑事儿，对这边的东西比较了解，边看边给程伽蓝讲解。</p>

“地板上有有一个小记号，是中线。”</p>

“帮助表演者校准位置吗？”</p>

“对。”</p>

“那礼堂这么大，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真的可以看清表演吗？”好奇宝宝又发问了。</p>

宋懿思考了一下，道：“学校的舞台毕竟不是专业的舞台，阶梯做的不是那么完善，前排和中间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坐在最后面，大约就看不清楚表演者的脸了。”</p>

“这样啊。”</p>

她问了很多杂七杂八的问题，宋懿小声替她解答，直到——</p>

“班长，这个相声好耳熟啊。感觉在哪里听过。”好熟悉的台词。</p>

宋懿抬头看了一眼，“这应该是隔壁班筹备的相声，之前他们中午好像排练过，你可能是在班上吃饭的时候听到过台词。”</p>

“哦哦。”</p>

……</p>

等等，程伽蓝忽然想起来，这节目是按班拍的，从高一到高三，低年级到高年级，一个班压着一个班——</p>

都到隔壁班了！</p>

“那是不是马上就要到我们了！？”她显得很震惊。</p>

宋懿愣了一下，“是啊。”都那么多节目过去了，肯定要到她们了。</p>

在这句话后，程伽蓝就开始慌了。</p>

一开始，宋懿看她各种自然，放松，对什么都是好奇宝宝，以为她压住了阵，什么都不怕。</p>

到现在——</p>

“班长，一会儿到我们了，我们直接走上去吗？”</p>

“要不要和刚刚那个一样，先鞠躬？”</p>

“待会儿钢琴搬上去之后我就直接坐下来吗？”</p>

“谈的时候音响会声音会不会不合适？”</p>

她紧张了。</p>

“等表演的时候我会不会弹错音？跟我们排练的时候一样？”</p>

越说越夸张，宋懿按住了程伽蓝的手背，抓住了她的手，“小程同学想什么呢？”</p>

“之前不是彩排过吗？彩排的时候你表现的非常好。”宋懿目光直视她，表情温柔，声音带着夸赞，“伽蓝你要相信自己。”</p>

“只是一个校园舞台表演而已。”宋懿握着她的手，温暖的手掌传递温度，也传递力量，“没事的。”</p>

很快，主持人开始报幕。</p>

“冬日纷飞的不止雪花，还有月色和你，敬请欣赏由高三宋懿、程伽蓝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曲舞表演《月光下的女郎》，掌声欢迎！”</p>

宋懿是这个舞台的常胜将军，听到她的名字，场下响起一阵阵掌声。</p>

如彩排的时候一样，助手搬上钢琴，程伽蓝先一步进场，坐在了琴凳之上。</p>

舞台灯光瞬按，唯一的一束光柱，打在她与钢琴上。</p>

这一刻，程伽蓝看了一眼台下。</p>

乌泱泱的人，似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手指忽然有些僵硬，侧眸，那条候场区的小缝隙里，班长正看着她。</p>

宋懿做了个加油的手势。</p>

手指间的温暖似乎还没有散去，按下第一个琴键，之后，流畅的乐曲倾泄而出，程伽蓝半垂着眸子，当乐曲进到一个高点之后，她顿停，灯光突然熄灭，光柱再亮起之后，舞台上已经多了一个人。</p>

是宋懿。</p>

她舞了起来。</p>

她动的那一瞬间，程伽蓝也动了。</p>

和在家的许多次一样，一开始是稍显疏离的，但很快，默契感就追上了两人。</p>

舞姿抒情，曲便抒情。</p>

动作激烈，调便激烈。</p>

她们像是一对合作了多年的伴侣——</p>

三四分钟的舞结束得很快，在最后一个音符里，宋懿提起裙摆，施施然走到了程伽蓝身边，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到了舞台中线的位置，鞠躬谢幕。</p>

……</p>

下台以后，程伽蓝缓了一下，然后显得很兴奋。</p>

“班长，我做到了，我没有出错！”</p>

“岂止，不仅没有出错，而且弹得很好。”表演完之后的小演员们都会坐在大舞台下，等待所有节目结束，评委颁奖。</p>

快乐缓过劲儿之后，程伽蓝又开始关注台上。她不是喜欢看晚会的人，这么认真，让宋懿有些惊讶，“在看什么呢？”</p>

“在看她们表演的好不好。”</p>

“嗯？”</p>

“之前班长独演都是得奖的。”加了她之后，也一定要得奖才行。</p>

她对奖项的执着超乎宋懿的预料，凡是有例外，宋懿怕程伽蓝因为意外而难过，拉着她的手，道：“年年不同，节目也不同，之前拿了奖，不代表现在就会拿奖。”</p>

“小程同学已经表现的很好了，你——”</p>

“那不一样。”程伽蓝摇头，今夜，她化了一个舞台妆，妆容造型旁夹了一片有些夸张的白色鹅毛，她摇头的时候，鹅毛轻舞，让人很想揪住这这撮毛。</p>

宋懿眯着眼，“怎么不一样了？”</p>

左右看了一眼，程伽蓝靠近宋懿，在她耳畔，声音很低，但说话的内容却有些狂，“这些节目我都看了，我觉得班长你的节目最好，奖杯一定是你的。”</p>

也许吧。</p>

不过，今夜的重点，并不在奖杯之上了。</p>

宋懿释然地笑了，往年的这一天，从舞台下来之后，坐在这座位上的每一刻，她都会想，奖杯到底花落谁家，她是不是那个第一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