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缔结祖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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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程对陈屿来说大概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最后一丝光华也涌入了他的身体里。</p>

他猛地睁开双眼，原本那黑色的瞳孔竟隐隐透露出暗红色，世界已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世界。</p>

整个天地都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的细小的粒子仿佛都能看清，四处都是溢散着的如青烟一般的雾状气体。</p>

“吾誓于此，授汝盾以卫九州，赐汝矛以战邪祟。”</p>

巨鸟扬声道，竟是从石碑上遥遥飞起，雪白尖锐的鸟喙中传来最后的誓词：“吾名为，精卫！”</p>

它双翼大张，如同一团漆黑的飓风，径直向陈屿冲来。</p>

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直觉使然，陈屿相信巨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来，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冥冥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他开口，令他知道自己下一秒应该说什么——</p>

“吾名为，陈屿！”</p>

那漆黑的飓风一路席卷，甚至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爆响声，在飞向他的过程中逐渐扭曲，缩小，一点一点幻化成了人形的样子，竟是直接落在了陈屿方才举起的手掌上。</p>

陈屿慢慢睁大眼睛，一脸惊讶。</p>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什么巨鸟，是落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只小脚。</p>

那肌肤洁白胜雪，脚趾甲娇艳透红，如凤仙花瓣。</p>

有古人言，鸟的骨骼中空，以致体态轻盈，可媲鸿毛。</p>

此间，少女赤足落下，背后仿佛有双无形的羽翼张开，使她当真轻得像片羽毛一般，落在陈屿的手背上。</p>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在女孩的绝代风华下黯然失色。</p>

只见她一袭红衣，单足轻点在青年手掌，身架娇小玲珑，袖袂飞扬，一头乌黑长发荡在半空中。</p>

在赤红鎏光的映照之下，她五官如粉雕玉琢，新月生晕，令人寻不出一丝瑕疵；不施粉黛，却依旧唇红齿白，如神女下凡一般清艳而不可方物。</p>

一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陈屿，目光清澈似水。</p>

或许是源于对巨鸟一直男声示人的可怖形象与面前仙子的巨大反差感，也或许是被这不应出现在人类世界的美貌所惊艳，哪怕是向来自认为冷静自持的陈屿，一时间也被这绝代芳华迷了神，呆愣在原地。</p>

女孩轻盈扭身，在他手上微微一踮，像一只飞燕般落在地上。</p>

依旧是红衣赤足的样子，嫩白的脚趾上甲色鲜红，却并非是人类世界的指甲油那种后天涂抹的红色，像是脚指甲本身就是红色的一般。</p>

“怎么发起呆来了？”这是精卫第一次用自己本来的声音对陈屿说话，她的声音空灵柔软，如幽谷回音。</p>

眼前的五官过于完美，在女孩不言不语时，自有一种令人凛然生畏的气质。</p>

此刻轻扬起眉毛，红唇微勾，反倒像个娇憨的人类少女，笑得戏谑：“乖徒儿？”</p>

“我一直以为你是公…咳，男的……”</p>

说话的口吻老气横秋，待人接物粗鲁蛮横，在陈屿印象里这大鸟的形象是一个魁梧大汉挥动着大锤子打人的那种存在，再不济也应该是个阴冷的黑衣青年，眼前的一切却狠狠地让他的认知体验了一场三百六十度过山车翻滚的感觉。</p>

精卫不理会他的白烂话，只抬起手掌，纤细雪白的掌心缓缓贴在陈屿额头上。</p>

那一刻，他只觉得二人仿佛血脉相连，他似乎能看到对方身体里赤红色的灵魂，甚至能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p>

“从此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再不分彼此。”女孩轻轻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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