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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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初一，正是人们寻欢作乐的好时候。</p>

沧澜江边，一群身着轻纱衣服的少年正在江边作乐，其间还坐了不少年长一些的男女，与少年们一同唱着歌，人人脸上都浮现了欢快的红晕。</p>

笑声糜烂，穿过了夜色下的沧澜江，江那头的农舍主人听到了这糜烂的歌声，不满的嘟哝一声：这些柳溪阁里的少爷们……大早上的一个个都不睡觉，都在整些什么幺蛾子！</p>

院子里的大黄狗探出了头，耳朵机敏地竖了起来，意识到只是江边有人在唱歌，遂叫了两声，不抵寒意，又缩回了窝里，继续睡觉去了。</p>

少年正欢笑着，忽的有个小厮指着江里，猛地跳了起来，惊叫道：“少爷，您看！那里漂下来了一个人！”</p>

公子哥们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看去，天色微亮，只能依稀分辨出来是个黑衣人，从沧澜江的上游漂了下来，浮浮沉沉间，被一块礁石拦住了。</p>

少年们亦是吃了一惊，指着江中的黑袍男子，向身边的小厮指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他救上来！”</p>

小厮没有办法，只好跳进了冰冷的江水中，费劲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黑衣人拖了回上。</p>

“放在这里，快把他放下……”众人挤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p>

少年举了灯，这才看清了黑衣人的相貌。</p>

是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背上还插了一只箭羽，伤口还在流血。</p>

再看他的脸，倒是生了一副好摸样，剑眉斜飞，眉下的眸子紧闭，虽是闭着，但也可以想象这双眼睛睁开来是怎样的闪亮。鼻梁挺直，嘴唇因为受寒的缘故呈现病状的紫色，肌肤细腻如白瓷。</p>

他生了一副雌雄莫辩的俊俏模样。</p>

黑衣人周身没有什么配饰，只有身上那一身黑袍料子极好，不是平常人可以穿得起的。</p>

因昏迷的时候还紧紧抱着一根手臂粗的木头，从上游漂下来，这才没被淹死。</p>

他可真是命大。</p>

小厮把黑衣人安置在地上，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这才意识到手上沾了黏糊糊的东西，移过灯笼，定睛一看，瞬时瞪大了眼睛，举起了自己的手给公子哥们看，惊叫道：“少爷，是血！”</p>

那个黑袍男子面色惨白，额角被礁石撞出了一道裂缝，此时伤口正在不断流血，再不救可就要出人命了！</p>

大夫赶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众人没有散去，反而又聚来了不少。</p>

大夫睡得正香，冷不丁被一群公子哥掀了被褥，一路催着赶着到了沧浪江边，此时天还没亮，大夫睡眼朦胧，踉踉跄跄走着，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引得少年们齐齐打趣，最后总算走到了，大夫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不耐烦道：“死了！死了！脸都紫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呐？！”</p>

少年眼睛一瞪，气呼呼地顶了回去，将大夫拽住了，叫道：“这人还有一口气呢！怎么就死了的？你连看都不看，见死不救，还配当医者么？！”</p>

大夫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看见众人也是不爽的看着自己，气红了脸，赌气道：“救！我救这个要死的人，行了吧？！”</p>

说完，大夫坐了下来，开始为黑衣人诊脉。</p>

他原本还漫不经心，但看清黑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之后，眼睛一亮，一时满心欢喜。</p>

大夫眼尖着呐，一眼就看出了黑衣人穿着讲究，那袍子做工细致，上面的绣花精巧，不是一般老百姓可以穿得起的，以为黑衣人是个有钱的主儿，等他好了，知道了是自己救的他，肯定会好好报答自己……到时候别提是医药钱了，弄不好，一生的荣华富贵人家随手也就给了！</p>

想到这里，大夫喜上眉梢，为黑衣人开始诊脉起来。</p>

少年齐齐围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大夫为黑衣人诊脉，不断问道：“大夫，还有救吗？”</p>

“还活着吗？”</p>

“不会已经死了吧？”</p>

少年众说芸芸，大夫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叫这些公子哥们闭嘴，喝道：“我这不正看着呢嘛？”</p>

“那你可要看仔细些！”</p>

“哎呀——知道了！”大夫失笑，诶！看这些公子哥，出了事比谁都上心，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p>

半响，大夫沉吟一声，又皱了眉头，有些拿捏不准——这是……中了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