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感情这事谁欠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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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撒谎。”翟逸说，“你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他捧起急雨的脸，眼中燃起一片跳跃的火焰，神色挣扎：“只要你愿意，就可以。”</p>

急雨未及防备，被他噙住了双唇。翟逸眼中的火焰终于放任成燎原火海。眼前的，就是他悬而未解的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式。他探到了一丝丝牛奶般的香甜。</p>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香甜滋味的吻，只属于十八岁的急雨。随着时光的流逝，在记忆长河中奉为绝无仅有的珍贵。</p>

急雨震惊多过抗拒，从来没有人吻过她。</p>

她向陈羽尧要求过，可他最终只亲了亲她的额头。“翟……”她刚想开口，声音便很快被吞没了。</p>

前是少年柔软的唇，身后是纹理粗糙的树干。急雨惊觉翟逸的变化，奋力挣扎，却被他狠狠制衡。她用力咬了他一口，迫使他后撤。</p>

“你干什么？”</p>

翟逸俯身凝视着她：“你说呢？”</p>

这是令她陌生的翟逸。强势，霸道如陈羽尧，不，甚至更像是高傲得目无一物的司徒阙。</p>

急雨声音渐趋冷静和清晰：“对不起，翟逸。我能给到你的，只有这个吻。”</p>

见他不信，她只好再次明白地宣告：“到此为止。”</p>

翟逸呆立半晌，终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哀莫大于心死。</p>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孩，我一直都知道，”翟逸喃喃地念着，“但我竟然从来没恨过你。”</p>

急雨不知道自己离恶的距离有多远，但是，她从来不是个天使。</p>

“对不起。”</p>

“是初吻吗？”翟逸突然问。</p>

急雨愣了愣，不明其意。</p>

翟逸眼中波光潋潋，他伸出右手的拇指，轻轻描绘着急雨的唇线：“它是第一次被男孩子亲吻吗？”</p>

急雨没有撒谎的理由，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p>

翟逸勾了勾唇角，所携之意晦涩难明，“你把吻给了我，心却给了他……”</p>

急雨低下了头，并不申辩。</p>

“你可真伟大……”伤害急雨终究非他本意，翟逸还是止住了话。即使他体会了何为撕心裂肺，却也不忍转嫁苦楚于她。</p>

陈羽尧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将翟逸刚才所说的话清清楚楚听在了耳里。即使没有纵观全场，也可以从其话中窥见他对急雨做了什么。</p>

简直不可饶恕。陈羽尧眼中全然无温，双拳不自觉地攥紧。急雨知他一向不屑动武，在此时听到他的拳头咯吱作响，不由胆颤心惊。</p>

“你快走吧。”她对翟逸说。</p>

翟逸回头看见了陈羽尧，不由眉头一蹙，却丝毫不惧。</p>

来得正好。</p>

“有些东西，是我的，你就穷其一生也夺不走。”</p>

急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先于翟逸口中说出。</p>

陈羽尧冷笑，“你只会捡剩的，吃剩的。得了别人指间落下的施舍，还大言不惭地以为自己才是正主。”</p>

翟逸到底年轻，和陈羽尧在言语上过不了几个回合，便选择了雄性间最原始的对决方式。</p>

侮辱性的话，他不是没听过。但只要是捎带上急雨一星半点，他就不能善罢甘休。</p>

他爱的人，可以不爱他，但绝不允许旁人践踏。</p>

翟逸此举正中陈羽尧下怀。</p>

是他先动手的，小雨，你可怪不得我了。陈羽尧冷笑着朝翟逸挥拳迎过去，两个人缠斗在一起。</p>

“你这个禽兽！”翟逸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鄙视，“养成系是吗？把她当成你的私有物！”</p>

陈羽尧眉头结在一起，脸上的肌肉抽搐，从牙缝中透出几个字：“闭嘴。”</p>

翟逸冷笑一声，啐道“真恶心！”骑在他身上，给了他一拳。</p>

陈羽尧嘴角吃痛，奋而还击。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p>

急雨不住地喊停，却没有丝毫作用。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引来了小径上一些学生的侧目。</p>

“怎么有人打架？”</p>

“你没看到那边站着个女的么，肯定是为了她呗！”</p>

“这么刺激！”</p>

“咦，那女的，我好像认识。”</p>

“好像是生物工程学院的，我朋友就在那个系。”</p>

“不如，你拍下来发给她看看？”</p>

在大有形成围观之势前，急雨反而冷静下来：“别打了。”</p>

她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生，担不起“红颜祸水”这么重的罪名。</p>

“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动手。”急雨说，“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我是我自己的。”</p>

说完她转身就走。说来也怪，她一走，两个人再也打不起来了。</p>

他们像中世纪的骑士为了夺宝而纷纷摆出决斗的姿势，然而当被告知宝物不可能被他们任何一个人所拥有，顿时失去了对峙的兴趣。</p>

化敌为友却也是不能，只要所争之物尚存于世，他们就一直会彼此仇视直到死。</p>

这一年的圣诞平安夜，成为翟逸心中永远的痛。</p>

以至于今后很多年，他都不再愿意过圣诞节。</p>

外伤无数，但和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比都不算什么。都说“伤心”，“伤心”，原来心被伤了，胸口真的会一阵一阵地抽搐着地痛。这心上无数的裂口，却是急雨给的。</p>

少年时每一场令他醒来时脸红心跳的梦境中，出现的都是她。</p>

可那又怎么样？那是他的一厢情愿。现在，到了要放手的时候了。</p>

陈羽尧却是不会放的。但凡从他手里夺走的，他往往会加倍讨要回来。</p>

陈羽尧知道急雨最重学业前途，英语四级考试在即，肯定还是去了图书馆复习。</p>

如果不是怕后果难料，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翟逸。</p>

小雨这个人，平时心肠极硬，但你一旦破了她的心防，她是最见不得你受难。</p>

他可不想到头来，反助对手一臂之力。</p>

想明白此节，他便转身离开了J大，回了S市。</p>

一切等周末再说吧。她会回来的。</p>

急雨把书翻得哗啦啦响，直至接收到了周遭看过来不悦的眼神，她才发觉自己的心浮气躁。</p>

阅读理解题看了半天，也没能看进去。她干脆选择抄写单词。为了加深记忆，用的是红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