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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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端午节，S市举办第四届赛龙舟，在月光码头鸣锣开赛。</p>

可惜急雨无缘亲见。这也难怪，有了元宵夜的前车之鉴，陈羽尧又怎么敢让她再度涉险？</p>

端午这个民俗狂欢节，在S市竟因为成为了一场国际性的龙舟赛事，一共有75支比赛队伍，其中有23支来自德国、瑞典、意大利、斯洛文尼亚等等的外国友好城市队。</p>

现场的气氛一定相当热烈。急雨想。她在烘焙蛋糕的过程中，看着念珠发来的赛龙舟实景盛况，同样地心潮澎湃。</p>

陈羽尧醒来，“金”字招牌的圆周率蛋糕已经做好了。他见急雨笑盈盈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什么事这么高兴？”</p>

急雨说，“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划船的事吗？”</p>

怎么会不记得，就划过那么一回，结果两人最后像两只落汤鸡一样地回去。</p>

陈羽尧水性很好，但是摇橹划船属于另一个范畴的水上运动了，他全然不在行。可是架不住急雨两眼巴巴地望着他，所以趁着艄公停船上岸解手的空当儿，偷偷带着急雨上了船。</p>

结果刚一站上去，船就开始左摇右晃。</p>

“坐下！”陈羽尧连忙吩咐道，“当心掉下去。”</p>

急雨连忙就地坐了下来，抱着双膝抬头用乌漆漆的眼睛望着陈羽尧，静候指示。</p>

陈羽尧去拿船橹，船身立即又朝一侧倾斜了些许，他差点没站住。“羽尧哥哥！”急雨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拉住陈羽尧的衣角，想到他让自己坐着别动，又生生停住，一脸的惊魂未定。</p>

陈羽尧站稳之后，舒缓了一口气，“小雨，我看你还是到那一头去，这才船两头力量才均衡……”</p>

“我知道，这是你说过的杠杆原理。”急雨坐立起行，话音一落就站起身像过独木桥似的颤颤巍巍地朝船的另一头走去，结果船身却晃得厉害。</p>

“小雨，当心！”陈羽尧在身后喊。</p>

急雨转过头去看他，眼看着他在摇动间丢掉了船橹，想要上前，却连自身都站不稳，她大声疾呼：“羽尧哥哥，我、还继续走吗？”</p>

陈羽尧没有办法回答她。</p>

因为人已经“扑嗵！”一声，栽进了水里。</p>

“羽尧哥哥！”急雨觉得天都塌了，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还稳稳站在船上。</p>

“哦哟喂！小娘鱼倷做啥？”艄公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即喝问道。</p>

急雨回头，见艄公端着副凶巴巴的神情上前，慌不择路地跳进了水里。</p>

这下把艄公和从水中探出头来的陈羽尧都吓坏了，两个人纷纷扑向她。最后当然是就近的陈羽尧快一步抓住她，然后急雨在两个人合力之下，没有呛几口水就被迅速打捞上岸。</p>

“小伙子，谢谢你！”艄公大叔抬手将黢黑脸上的水抹了一把，感激道。如果因为他平地一声吼，这个小囡投河出了人命，那罪过可就大了。</p>

“羽尧哥哥……”急雨眼睛半开半合，“快跑……”</p>

一句话，就把她和陈羽尧的“同谋”关系给交待了。艄公反应过来，立马破口大骂：“恩那两只断链条猢狲——滚恩哆娘个青膀咸鸭蛋！”（S市话：你们两个没人管教的讨债鬼，给我滚犊子！）</p>

陈羽尧自知理亏，当即背起急雨一溜烟地跑了。</p>

时隔多年想起这事，陈羽尧除了笑，还有就是禁不起再要问她一句：“你说你，当时怎么想起往水里跳的！那大叔其实人不坏，真把你逮住了，也不会吃了你！”</p>

“我是担心你才跳的！”急雨一脸正色道。</p>

“你忘了自己不识水？”</p>

“愿作浮云随风散，岂肯饮寂了残生。”急雨随口，把煮好的咖啡端了上来。</p>

偏偏陈羽尧很吃她这一套，认为她含蓄而又不含糊地表达了“生死相随”之意，捧起咖啡杯，嘴角高高地翘起。他啜饮了一口，随后微微有些讶然，“怎么是冰美式？”</p>

“我加了冰块。”</p>

“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做的是美式？”陈羽尧知道她最怕苦了。</p>

急雨淡淡掠了他一眼，似是嗔怪他问得多余，她说：“你不是最喜欢吗？”</p>

这简短的七个字，一下子就让陈羽尧的心情坐了云霄飞车似的飞扬。他问急雨，“待会儿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p>

“中午的话，吃粽子就好了。”急雨昨天晚上回来包的，预留了五、六个在保鲜层，其他的都放进了冷冻层，她返校后足够陈羽尧再吃一阵子的。</p>

“那晚上我来做。”</p>

急雨也端了杯咖啡，在餐桌前坐下，笑问：“随便点什么，都行？”</p>

“呃……不要点太难的。”</p>

急雨说，“可我喜欢吃有‘内涵’的东西。”</p>

“有‘内涵’的东西？”陈羽尧开始切蛋糕，“粽子不就是么？”</p>

急雨摇头，“那可不算。”陈羽尧难得有这样的兴致，那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陈羽尧的机会。</p>

“那你到底想吃什么？尽快说出来。”陈羽尧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到晚上，我可还有六、七个小时的备战时间。”</p>

“我想吃——”急雨笑眯眯地十指交叉托着下巴，“田螺塞肉。”</p>

“……”</p>

陈羽尧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道：“不时不食。吃田螺的最佳时节是在中秋前后。小雨……”他目光诚恳，“夏天的田螺肉质够不上肥美，再加上我的厨艺弗来塞（不行），到时候做出来肯定特别难吃……”</p>

急雨静静听他说完，只是问：“那，我们晚上吃什么？”</p>

“随你。”</p>

急雨回到房间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生日礼物。”</p>

“是什么？”陈羽尧一面说着，一面打开盒子，“香槟酒？”</p>

“我酿的。”</p>

陈羽尧不敢置信，欣喜道：“你……”急雨这才突然想到，选修酿酒工程的事陈羽尧一直是不知情的，好在她的本专业可与之融汇贯通，并不冲突。“我和同学一起协作进行调配的。”</p>

她无法亲尝酒类，陈羽尧是知道的。关于这瓶香槟酒的研制，于潜跃和袁紫衣前后都有给过意见，一个是从专业角度出发，另一个是从搭配其他食物的口感进行建议。</p>

“那我们的晚餐，就定海鲜怎么样？”陈羽尧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