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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街上有个熊熊私房菜馆,在离熊熊私房菜馆不远的地方,有个芳芳麻将馆。</p>
麻将馆里人特别的多,混迹在里面的人,都是闲在家的回乡青年,他们没事干,往往能在这里从凌晨一点待到第二天凌晨一点,不知疲惫,如此循环。</p>
这一天傍晚,彩霞满天,有一个佝偻着腰,穿着整齐的白发老头儿走了进来。</p>
麻将馆的老板娘芳芳听到‘欢迎光临’的声音,从柜台前抬起头来,看到老头儿,她随手将手机塞进抽屉里,然后起身迎出来。</p>
“哟!这不是江大爷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啦?”</p>
老头儿将手往身后一背,踱着步子端着一张严肃的脸走过去,将她推到柜台后面去,然后抬起一双浑浊的眼,警惕的将外边儿打麻将打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扫视一遍。</p>
芳芳哭笑不得的坐去高凳上,提高了音量问他:“江大爷,你这是要做贼呐?偷偷摸摸的是想偷个啥?”</p>
老头儿猛地转头瞪她,浑浊的眼睛里爆出一道厉光,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小声的‘嘘’了一声。</p>
“别吵吵。”</p>
他严肃的说。</p>
芳芳咳嗽一声,非常听话的遮住嘴,她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的往外看了几眼,然后小声的问他:“江大爷,您真要偷个啥啊?”</p>
江大爷严肃的脸上突然的就漫上了红晕,他瞅瞅芳芳,有点害羞的跟她说:“芳芳啊,我想偷个人!”</p>
“偷、偷人?!”</p>
芳芳惊了,因为太惊讶了,导致说话都说不利索了。</p>
“您、您要偷谁?一大把年纪了耶,您是想被人戳脊梁骨吗?”</p>
她瞅瞅老头儿花白的头发,瞅瞅老头儿佝偻的腰,再瞅瞅老头儿微张着的嘴里,露出来的稀疏的牙。</p>
“哎呀!您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想不开呐!”</p>
芳芳拍了拍腿,一脸一言难尽。</p>
老头儿瞪她,很生气的说:“我偷、偷人怎么啦!又没偷你家的!管得那么宽干什么!”</p>
他气急了,作势要走。</p>
芳芳赶紧拉住他,小心的赔不是。</p>
“哎呀,您别走啊,跟我说说吧?好不好?我给您出主意怎么样?”</p>
老头儿被她拉回来,推到凳子上去坐着,他理理衣袖,瞥她一眼,到底是安分下来了。</p>
芳芳倒了水给他,他拿起来就要喝,芳芳连忙拉住,“您慢点欸!热水!这是热水!晾一晾再喝!”</p>
老头儿忍不住小声嘀咕:“管得那么宽,我又不是你家的……”</p>
水晾温热了,他捧起来喝,一口、两口,然后放下杯子,清清嗓子,神神秘秘的跟芳芳说:“芳芳啊,我刚才在马路边儿上看见了一个好好看的老太太!我想偷她!”</p>
芳芳说:“老太太?还好好看?不是吧?江大爷!见一面儿您就看上人家呐?您还想偷?当心人家老公打您!”</p>
“她没老公!还有,不是一面!我见她好多面了!”</p>
老头儿气红了眼,狠狠的瞪她。</p>
芳芳被他一瞪,忍不住发怵,这老头儿眼神儿太凶了,可凶可凶了,她不敢惹。</p>
她讪讪的笑,小心翼翼的跟他说:“您真喜欢人家啊?要不,我帮您问问?看人家愿不愿意呗?”</p>
“啥、啥啊?愿意啥啊?”</p>
老头儿斜着眼瞄她。</p>
芳芳笑,被手挡着的嘴悄无声息的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来,她轻声说:“愿意啥?当然是问她愿不愿意跟您搭伙儿过日子呀!”</p>
老头儿低下头,好半天才抬起来,他的脸红红的,哪怕满脸褶子也遮不住,他的眼闪烁着,像深夜里绚烂的星光。</p>
他小声的说:“不要你问,我、我自个儿问……”</p>
他嘀嘀咕咕的跟她说话,说了许久,才背着手,踱着步子慢慢出去了。</p>
打了一夜又打了一天的青年瞪着一双乌青的眼,慢腾腾的过来,看到老头儿的背影,一边掏钱,一边说:“一包烟,芳芳啊,你爷爷做什么来了?神神秘秘的。”</p>
芳芳从后面烟盒里抽了一包扔给他,不咸不淡的说:“关你什么事啊?打你的牌去!”</p>
青年将手杵在柜台上,叼着烟冲她嘿嘿的笑,“不急不急,咱们聊聊天儿呗,听说你爷爷得了老年痴呆,不记事了?”</p>
青年一副八卦的样子,非常欠扁。</p>
芳芳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根鸡毛掸子,反手就冲他手上抽去。</p>
“瞎问!叫你瞎问是不是?”</p>
青年‘哎哎’叫唤两声,蹦跳着跑开了。</p>
芳芳扔了鸡毛掸子,从柜台下摸出手机,一边愤恨的咒骂,一边在一个名叫‘熊熊家族’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p>
熊熊家的小小芳芳:怎么办啊,爷爷又忘记了,他刚才还跟我说要去偷奶奶!</p>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一个昵称叫‘熊熊家的小公主’的人发了一条消息:我刚才看见爸了,他跟妈搭讪呢。</p>
熊熊家的小狗熊:……</p>
熊熊家的小小布丁:芳姐,你别担心啦,外公就算忘记了,也不会认错人的,反正不会去偷别人家的小老太的啦。</p>
熊熊家的小小芳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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