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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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货车开到一处小区大院，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师和家属。楼层不是很高，看上去很旧，局部正在搞翻修，嘈杂声很大。</p>

“师傅，请把车停在第五栋楼下。”陈天智说。</p>

“好叻！”</p>

司机把车停下后，走下车，将所有的箱子都搬了下来，摆放在一处花坛旁边。</p>

陈天智和司机一起把箱子从楼梯口“哼哧哼哧”地往上搬，搬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p>

陈天智用钥匙打开门，里面立马传来一阵刺鼻的尿骚味。</p>

一位七十多岁老态龙钟的老人走出来，看到陈天智，说：“你回来了。”</p>

“是的，您吃过饭了吗？”陈天智附在他耳边大声说。</p>

老人不悦地说：“你不用这么大声音跟我讲话，我能听到。你这样热别没有礼貌，要学会轻言细语，我以前一直这样教你爸爸，也这样教你，可你总是学不会。”</p>

陈天智无奈地摇了摇头，和司机一起把箱子搬了进去，又“蹬蹬蹬”地朝楼下走去。</p>

王小童正站在花坛边看住其他的箱子，直到陈天智和司机把所有箱子搬上楼后，她也跟着上了楼。</p>

老人去厨房煮面条了，依然有尿骚味从门口窜出来。</p>

王小童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是她第一次来到陈天智所住的家，既陌生又新鲜，尤其是墙顶上的角落里挂着的那个巨大的蜘蛛网，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p>

她尝试着拍掌，想把蹲在网中央的那只蜘蛛吓跑。它却无动于衷，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等待着猎物落网。</p>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家里有点脏。”陈天智说。</p>

“哦！”王小童回过后，朝屋里看了一眼。</p>

屋里没有开灯，显得很阴暗，墙壁也很旧了，看起来黑黑的。地板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擦过，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布满了陈天智和司机搬箱子进去的痕迹。</p>

她走进去，来不及打量一番，那位老人已经颤巍巍地从厨房走出来了，盯住她看了一会儿，又看看陈天智。</p>

“早恋不好，希望你们不要早恋。当年我做老师的时候，我班里也有几个学生偷偷谈恋爱，后来学习就变差了。”</p>

王小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陈天智，想说点什么，最后两手一摊，什么也没有说出来。</p>

陈天智说：“你不要理他，他耳朵根本听不见，你要说话大声点他还会觉得你没有礼貌。”</p>

陈天智一边说着，一边付给司机两百块钱，这时老人走了过来：“你中考结束了？”</p>

陈天智点了点头。</p>

“难怪你要搬回来住，几个月前我和你爸爸通电话，说你准备搬出去备中考。你以前的成绩很差，现在好像还不错，能考上高中吗？”</p>

陈天智再次点了点头。</p>

“你总算没有辱没先人，我是老师，你太爷爷以前也是教过私塾的，你却总是学不进去。突然开窍了，这是好事。有些男孩子到了中学开窍，有些要到了高中才开窍。开窍晚不是坏事，只要能考上高中就行。那是所什么学校呢？排名第几？”</p>

陈天智举起一个食指。</p>

“第十名？哼！”老人家冷笑一声，转身朝厨房走去，“你奶奶没有过世前，一直跟我说你是捡来的，我还说她胡说，看来她没有胡说。”</p>

陈天智灵机一动，拿起旁边的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着：考了第一名，要去市里排名第一的高中。</p>

写完拿到老人面前晃了晃。</p>

老人接过纸张，放在窗户亮光处，触到眼前跟前看了看，总算看清楚了。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天智：“你果然是大器晚成，看来我以前误会你了。今天我要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关照你一下。对了，你的历史老师来找过我了，他可能没有告诉你，他其实是我的一名学生，我教初中历史时，曾经做过他的老师。”</p>

最后一句话简直令陈天智如遭雷击，他呆呆地看着老人那张不断嗫嚅着的嘴，一言不发地朝靠近卫生间旁边的一个房间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