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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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里暗影斑驳，影影绰绰的光影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千宣墨直直的站着，看见她祈求一般的死死盯住自己，口中不断重复两个字：“救我！”</p>

怎么救？捣药的手颤抖了几下。教授他课业的老已经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他了，只是撑着头坐在一旁，鼻中微微的打鼾。</p>

千宣墨生平头一次将药草带出了客房，冷着脸骗过众人来到了水牢的最底下。里面绑着的女子已经气息奄奄。听见了响声，只是吃力的微微睁开了双眼。</p>

他沉默了一阵，抖着手将药草倒进了水中。</p>

“别恨我，师姐，别恨我……”他如是说道，眼眶一酸，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低落在药中。</p>

三日之后，千家圣女暴毙。新丧之下，夺位之争骤然拉开帷幕，千家分崩离析，地位也由之下降，终于沦落到世家贵胄，人尽可欺的地步。</p>

于此同时，市井之内多了一对神仙眷侣。郎才女貌，男子志在庙堂，终日寒窗。女的温柔可亲，用的一手好银针，专替市井小民看病救助。</p>

有人说，这便是千家的圣女，为嫁心仪之人，假死而逃，同那穷酸书生私奔至此。而说这些话的人，第二日无不成了哑巴，自此以后，再无人可论。</p>

再是后来的后来，千宣墨已经无从得知，只知道那男子后来高中，一路晋升，生得了宰相的位子。而那名女子也越来越深居简出，最后的最后，便是干脆足不出户。</p>

那时的自己正在忙于千家的事端，焦头烂额，再没心思管旁的事情。等到千家的事情告一段落时，再去寻人打探消息，她已经坏了孩子。</p>

人群之中，自己隐隐得见，虽带着慕离，并未看清她的气色，气血亏损。但她好似混不在意一般。</p>

随后的事情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水牢一劫已经让她身体损耗殆尽，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p>

他看着她香消玉殒，却束手无策。那是自己最浑浑噩噩的几年，那些年他心中所想的，便是自己将师姐给害了。</p>

他后悔将假死药炼出来，更后悔放师姐离开，那些执念幻化出鬓间的白发……</p>

眼角有些微微的凉意，再睁眼时，天色微亮，铜镜之中，神色冷然的药师不知何时眼角攒出了泪入手冰凉。</p>

晓得又是做了梦魇，千宣墨面无表情。想起之前同白安寒所说的那些东西，心口有些微微收缩的疼。多少年过去了，竟还是无法释怀。</p>

千家，白家，朝堂，这些事情牵扯在一起，蛛丝马迹相连，一环扣一环。</p>

而如今的千家，风雨飘摇，又能何去何从？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桌上匣子的祥云图案，千宣墨眸色深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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