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⑤(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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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去求婚现场的徐杉开着车，秦珂坐在副驾驶上抽抽搭搭地哭。</p>

徐杉耳朵上带着耳机，语速很快：“郑旭，你再留她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我很快就到了。”</p>

电话那头的郑旭很无奈：“季沛已经走了。兄弟几个拦了，拦不住啊。”他说完又叹气，“你啊，算是白忙活了。等季沛气消了，负荆请罪吧……喂？徐杉？”郑旭在电话那头叫了两声，一直没等到徐杉的回应。</p>

这边徐杉眉头紧紧拧着，抿着嘴满脸风雨欲来的严肃。郑旭迟迟听不到他再开口，没办法就先一步挂了电话。</p>

徐杉沉默着继续开车，车子又走了半天他突然扯掉耳机，用手抹了把脸，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p>

身边吸鼻子扯纸巾的声音一直没间断，听得他无比烦躁。他带着一脸不耐烦语气也很差：“你能不能别就知道哭哭哭，在外面晃荡四年把你脑袋逛丢了吗？”</p>

回应他的是秦珂纸巾压着鼻子重重地擤鼻涕的声音。</p>

到了酒店门口，徐杉懒得理会她，下车摔上车门大步往前走。他走进大厅，酒店里还是浪漫华丽的布置，只是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p>

气球花束和香槟，预想里他会拿着花从酒店大门走进来，穿过这些布景，慢慢走到季沛面前。他口袋里的求婚钻戒，酒店大厅电子屏上定时放映的从小到大的照片……这一切他用心准备了一个月。</p>

全泡了汤了。</p>

他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回头，秦珂抱着他本来准备好求婚时用的一大束玫瑰花。她太瘦，环抱着都很艰难，挡住了大半张脸眼神里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p>

求婚都被她搞砸了她抱花下来有什么用！嘲笑他吗！</p>

他一把把花抢过来甩在地上，秦珂被吓得退了一小步。他垂了眼，伸手扯松领带。又一脚踢开地上的花，一踢老远，飞散了一地的红色花瓣。</p>

他用食指点了点她，面无表情地大步和她擦肩走远。</p>

秦珂回头看着徐杉上车，他上车后很快发动车子没有管一管她的意思。本来是强拉着她来给季沛一个解释，现在也没有必要了。路过她的时候从车窗里把她的手提包甩出来，正好砸在她怀里。</p>

她抱着包，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p>

等车子渐渐开远了，她瑟缩的肩膀慢慢打开，站直了身子腾出一只手擦眼泪，表情却慢慢变得满不在乎。</p>

而徐杉把秦珂扔在原地，开着车心思不宁，生怕总是犯蠢的她出事，于是又把车开回去。</p>

结果看见秦珂开开心心上了别人的车。</p>

……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她的！</p>

导演很大的一声“卡——”响起来。</p>

简袁景站在显示器前看回放，导演指着屏幕说，“这里，你把她的包甩出去，要再用力一些，重重扔到她身上。”他点点头，一边的秦珂穿着戏里的服装，褪下表情，敬业又沉默地站在只和他相聚半臂距离的地方。</p>

刚从选秀节目出道的时候。秦珂和他当真经历过一段苦日子，那时候也只有她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p>

家人并不赞成他们两个进入娱乐圈，也明言不会提供给他们任何帮助。</p>

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戏可拍，最初得来不易的机会也只能让他们在镜头前短暂露几次面。但他不肯服输，秦珂也从不叫苦。他一开始还心疼她，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习以为常呢？</p>

她日复一日的陪伴，像是慢性的麻醉，让他沉溺又不自觉。</p>

戏还是要继续拍摄的。简袁景很清楚，只有在戏里，他们才能像从前那样亲近，毫无隔阂。他侧头，看向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下的楼和街道，那些手挽手肩并肩的亲密情侣都是筛选出来的群众演员。</p>

就像他和秦珂一样。</p>

……</p>

秦珂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耐心地敲门。</p>

半天徐杉才开了门：“我说，你有毛病吧，还天天来上瘾了。”他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睡意。</p>

秦珂笑眯眯：“请你吃早饭呀。”</p>

徐杉作出要关门的动作：“没兴趣。”</p>

“哎——”她半个身子都挤进门里了，几乎要撞进徐杉怀里，徐杉往后退一步躲她，看她嬉皮笑脸地说：“我都准备好了，赏个脸呗。”</p>

……</p>

“徐杉，你也来跑步啊。哈哈哈哈好巧哦。”</p>

……</p>

“徐杉，下雨了。”他开着车，没好气地回：“我知道。”</p>

“我忘记带伞了。”</p>

“那就淋着回来。”</p>

但他虽然满脸不耐烦，知道她是故意不带伞，要他绕一大圈来接，还是认命地跑去找她。</p>

……</p>

徐杉还是慢慢动心了。</p>

他一手按住门把手，另一只手撑在门上。挺拔的身子放松下来，笑得无奈又帅气，“别跟着我了。”</p>

“喂！”秦珂被他关在门外，拍了下玻璃门。</p>

然后她眼里笑意一闪而过，突然亲在他面前的玻璃上。</p>

隔着一层玻璃，红艳艳的嘴唇像是印到了他心上。</p>

简袁景扣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慢慢松了力道，他耳边响起秦珂的声音，一声一声，一层一层，像是海浪把他整个淹没：“简袁景，我追你追得真是太久了，好累啊。”</p>

导演大声打断，他一个激灵，抬眼时，目光难得透着一些茫然。导演大声斥责：“袁景，你怎么了！”</p>

快杀青了，今天的戏简袁景一直都不怎么在状态。</p>

简袁景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导演。我调整一下。”</p>

今天的戏拍完，秦珂就要杀青了。</p>

这场戏里的感情，秦珂的这些笑容和真心，都不再属于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