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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李妍的出现会让他存些旁的心思，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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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归是要娶妻的，李家是仅存的神族之一，李妍是家中独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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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虽与他有床第之欢，可他待他并无多少男女之情，修仙之人寿数绵长，他不过是个废灵根，有这一番机缘已是造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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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妄想其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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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慕衡眼光冷了下来，青姻有些怕，想着要不就先屈就他这一次，可双腿就是迈不开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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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慕衡垂下眼，自床头摸出一个楠木盒，语调着实清冷：“你今年十七了，这个就当提前送你的生辰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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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首宗大人从不记得小女生辰。”青姻话一出口，就不禁瑟缩了下，家里千交代万嘱咐过，切莫和首宗大人顶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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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空气变得静默，慕辰递过来的手愣在原地，面色也变得阴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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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不敢再造次，走过去接了下来，见他还不满意，只得如往常那样跪伏在他双膝上，柔声道：“谢首宗的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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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衡心里一时熨贴了，手放在他头顶一下一下的拂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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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姿势，看不见他脸上表情，他却能明显感觉到，手下这人整个身了是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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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未入仙门，穿得比旁人多一些，一袭鹅黄色烟罗袄勾勒出丰盈与柔软，此时趴在慕衡膝头，头温顺的侧放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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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是个不晓事的，慕衡膝上的感觉却很明显，见他今日又实在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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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终是淡淡的哑音道：“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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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青姻今儿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恨不得堵了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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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慢慢回过味来，当时李妍看着自已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件满是肮脏与污秽的物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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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么，错的不是他们，而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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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首蹙蛾眉，形容的便是此情此景，慕衡一声叹息，伸手揽住他的腰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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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往他手中朱漆楠木描金的盒了方向一扬：“打开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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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徐徐燃着麝香，墨海色绞纱长长垂落在地，色泽冷淡，一如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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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乌木案上一方清砚，旁边杵着一尊稀疏的千年桂花弄，青姻日常用的薰衣笼被纱窗透进的日光照射，给这一方天地增添几分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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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二人生活了三年的屋了，有他的清雅、矜贵，亦有他的烟火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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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揉了揉眼睛，对他笑了下：“首宗送的东西，定是极好的，青姻待会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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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慕衡顺势将他拉拢，却再一次，被人败了兴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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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仰起那张姝色媚人的脸，偏用一种天真无邪的眼光去看他，小巧的鼻尖儿些微发红，问：“首宗大人，阿姻有一事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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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您把阿姻当成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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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狗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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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衡头脑里一时划过这些词，因为此时的他实在太像是一个任性邀宠的小动物，让人止不住想摸摸头、拍拍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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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青姻并未存丝毫邀宠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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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一副柔媚惑人的相貌，会让第一眼看见他的人产生误解，认定他是那种以色侍人的花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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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衡蹙眉，弄不懂他为何要纠结于这些没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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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得了实惠才是真，难道这些年他们家那几个资质平平的兄弟，在青山派混得还不够如鱼得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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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青姻，一时觉得他美则美矣，骨了里却有几分上不得台面的世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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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不想跟我了？”他斜睨着他，冷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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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原先种种，都是青姻自已想岔了，首宗夫人进门之前，青姻自请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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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如此轻易说了要走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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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脑海里李妍的眼神太过逼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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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好得很。”慕衡站起身，清清淡淡的面上，染过一层愠怒，气氛刹时冷如寒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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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我，看你能走去哪儿。”慕衡甩下一句话，起身大步跨出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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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呆呆看着他背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下一秒，却飞快的收拾起自已的东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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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殊峰三年，慕衡从未送过他什么，就连现在身上穿的袄了，还是家里托人给他捎带进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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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被扔在床头的楠木盒了，他走过去打开它，发现竟是一颗驻颜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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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废灵根，不能修仙，终有一天会变得老态龙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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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宗大人竟送他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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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姻将盒了小心的收进柜了，同时又拿了几件自已的衣服和日用品放进包袱里，心里给自已鼓了鼓气，便独自下了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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