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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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立李治为太子，李世民就竭尽所能教育太子，看到太子将要用膳，就问：“你知道吃饭的道理吗？”李治恭敬对：“儿不知！”</p>

李世民说：“凡是开荒种田都很艰难，都需要人力来开垦，你不夺取农民伯伯的农时，让他们四季有余粮，你就永远有这么香喷喷的饭菜吃了！”</p>

看到太子骑马，李世民又问：“你知道骑马的道理吗？”李治恭敬对：“儿不知！”</p>

李世民说：“马能代替人徒步行走的劳苦，你让它按时休息，不让它劳累过度，就能永远有马骑了。”</p>

看到太子乘坐舟船于渭水之上，李世民又问：“你知道舟船的道理吗？”李治恭敬对：“儿不知！”</p>

李世民说：“舟船好比皇帝太子，河水好比黎民百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你才当太子不久，一定要小心畏惧！战战兢兢，若临深而御朽；日慎一日，思善始而令终。”</p>

看到太子坐在弯曲的树木之下休息，李世民又问：“你知道这棵树的道理吗？”李治恭敬对：“儿不知！”</p>

李世民说：“这棵树虽然弯曲，但经过木匠斧锯，用墨绳测量，再进行加工，就能变成正直的木条了。当皇帝即使治国无道，但如果能够虚心求贤纳谏，也能够变成圣人啊！”李治恍然大悟。</p>

贞观十九年二月十二日，李世民亲统六军从洛阳出发远征辽东，让李治随行，命萧瑀留守洛阳。</p>

李世民征辽东的理由是：渊盖苏文弑杀其君荣留王高武，自封莫离支，残虐百姓，又违背大唐皇帝诏命，侵暴邻国新罗，所以不能不讨伐。</p>

其实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没有说：那就是李治性如绵羊，在周边虎狼环伺的情况下，将来恐怕不能够很好的驾驭大唐帝国，为了确保大唐长久安宁，必须趁自己还能带兵打仗的机会帮李治剪除高句丽这个心腹大患。</p>

三月九日，銮舆到达定州，诏太子李治在定州监国。</p>

廿四日，李世民从定州出发，亲佩弓矢，将雨衣绑扎在马鞍后面，命长孙无忌、岑文本、杨师道随行。留高士廉、刘洎、马周、张行成、许敬宗、高季辅同掌机务，共辅太子。</p>

之前，李治见阿耶要亲自远征，十分忧惧，悲伤啼哭了好几天。</p>

李世民叹息劝慰说：“哎，雉奴，你哭什么呀！今日留你镇守定州，辅以贤俊，是想让天下人认识你的风采。治国之要，在于进贤退不肖，赏善罚恶，至公无私，你应当努力推行此道，老是悲伤啼哭有什么益处呢？”</p>

李治掏出绢帛擦去眼泪，哽咽说：“刀剑无情，箭石如雨，耶耶此去躬擐甲胄，亲当矢石，夕对鱼鳞之阵，朝临鹤翼之围！儿却在后方钟鸣鼎食，坐享太平，每思及此，儿寝食难安，愧疚惶恐之至！”</p>

李世民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劝他不要多虑。</p>

此刻，父子面临离别，李世民骑着白蹄乌，李治在前面牵着缰绳，相送十八里仍然不忍告别。</p>

来到长亭，李治抱住李世民哭泣，李世民轻轻推开他，指着身上穿的褐袍对太子说：“雉奴，等到再见你，耶耶才更换此袍！”</p>

然后咬咬牙，纵身上马，果断拍马离去，李治流着泪使劲挥手告别，李世民忽然勒住马辔，回头远望李治，不禁老泪纵横，父子俩依依惜别。</p>

长亭外，芳草萋萋，遮盖古道，掩映荒城，暮春的暖风吹过河边的杨柳，绯红的夕阳照耀远处的群山。</p>

李治转过身来，带着张行成、许敬宗、高季辅等辅臣踏上归程，耳边传来牧童悠扬的笛声。</p>

转眼到了初冬，李世民远征辽东归来，</p>

在营州，李世民听说太子前来奉迎，十分兴奋，立即率飞骑三千人驰入临渝关，在半路上碰到太子。父子俩激动得相拥而泣，李治见阿耶身上的褐袍破烂不堪，立即端来崭新的衣服献上，阿耶高兴地换上新衣。</p>

年底，由于长期没有汤沐，李世民腿上长了脓疮，不能骑马，于是乘步辇而行。</p>

到达并州后，李治用嘴为阿耶吮吸脓疮，又在旁边扶辇步行了几天，阿耶腿上的脓疮很快就痊愈了。</p>

贞观二十年三月七日，銮舆回到长安。李世民身体不适，想要专事保养，诏军国机务并委李治处决。</p>

李治清晨听政于东宫，退朝后，进入太极宫侍奉药膳，不离阿耶左右。</p>

不久，有陕州人常德玄告发刑部尚书张亮养假子五百人，并与术士公孙常、程公颖谈论图谶之事。</p>

李治立即上报，李世民命马周审查这件案子，马周很快查得水落石出。</p>

原来张亮在相州为官时，其假子公孙节说谶语“弓长之主当别都”，使张亮认为自己将成为人主，于是去请教术士程公颖，程公颖说他卧床睡觉的样子似龙形，贵不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