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东岳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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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九日，銮舆从灵岩寺出发，来到泰山脚下岱岳观临时行宫歇息。</p>

帝后推开柴门，在泰山下观望，见山丘原野上冠盖云集，原来是诸州都督、刺史已经遵旨齐集东岳之下了。</p>

李治笑说：“真是万邦来朝啊！”武后也笑道：“明明是万鸟来朝嘛！”李治道：“也好，万鸟来朝，星斗呈祥！呵呵。”</p>

休息一天，二十一日，李治和武后在行宫牙帐接见赞襄大典的文武百官和诸蕃酋长使节。</p>

衙内五卫带刀捉仗，列于两侧。乐队擂鼓三通，螺号长鸣，参加朝拜的官员使节在音乐的伴奏下鱼贯闪亮入场。</p>

赞礼官高声唱道：下面是安西都护府下属诸国入场，于阗王尉迟璥觐见！赞者承接传话，一直传到长长的队伍末端。</p>

于阗王尉迟璥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地走了进去，面对帝后恭敬地行礼下拜，递上国书、贺贴。帝后收到国书后，会交给有司按朝拜顺序发放礼品。</p>

于阗王尉迟璥退下后，赞礼官又高声唱道：康国王泥涅师师觐见！拜，再拜，再拜，起，趋，退！引导诸蕃酋长使节行朝拜大礼。</p>

安西都护府拜完后，赞礼官继续高声唱道：下面是熊津都督府入场，带方州刺史刘仁轨觐见！李治一见身穿绯红袍衫的刘仁轨，立即关心地问起海东方面的情况，对他指挥的白江口大战赞不绝口。</p>

刘仁轨说：“臣不过是贯彻了陛下的战略意图，上假天威，下籍兵力，才得以成功，臣岂敢居功自傲？这次臣浮海西还，并不是一个队伍，臣还邀请了新罗、百济、耽罗、倭国四国使节一起西还，赞襄大礼！”</p>

李治大喜过望，看了坐在身后的武后一眼，武后也很高兴，李治命宣召新罗王子金仁泰、百济太子扶余隆和耽罗、倭国使者觐见！</p>

觐见之后，帝后觉得刘仁轨特别会办事，使朝拜的国家多了四个，为盛典增光添彩了，交口称赞刘仁轨超过了古代的老将廉颇和黄忠，兼有老将和谋臣之美，是我大唐的栋梁和柱石！擢拜刘仁轨为大司宪，穿紫色官服。</p>

接下来，帝后又接见了北庭都护府和安北都护府下属诸国朝拜使者。</p>

这次隆重的接见，从日出之处到日落之处，从沧海到高原，各国使节、诸藩酋长无不前来赞襄大礼，见证了大唐帝国的巅峰时刻！</p>

燕太妃和越王李贞到达泰山脚下后，找到朱俱半国王斯阤勒的营地，和斯阤勒、叶城郡主一起把酒言欢，在毡帐里跳舞，又共同游览山下的风光。</p>

叶城郡主擅长绘画，随身携带纸笔，将山下风光和各国营地描绘出来，献给武后，自己也留存一份。武后称赞叶城郡主的画很有特色，当国宝收藏。</p>

纪王李慎骑马在雪地上行走，碰到越王李贞，双方互相打了招呼，各自离去。李慎找到播仙城主何伏帝延的营地，也和黑衣勇士们一起把酒言欢。</p>

次日，李慎、何伏帝延一起出行观看山下风光，然后来到斯阤勒的穹庐。进入毡帐后，看到里面坐了很多人，煞是热闹。</p>

李贞向他们作了介绍，客人当中有石国王子石忽那和吐火罗王子特勤羯达健。何伏帝延的目光不时扫向美丽的叶城郡主，对她动了心，走过去和她攀谈。</p>

宾客们一起喝着春暴酒和奶茶，品尝烤全羊和清油饼，其乐融融。膳后，何伏帝延、石忽那和特勤羯达健一起邀请叶城郡主跳舞，郡主兴奋而羞涩，拉来已婚的姐姐和漂亮的侍女一起跳舞。</p>

前来朝拜的王公大臣和酋长使者们在山下玩得高兴开心不亦乐乎，帝后的临时行宫内却始终是一片**肃穆的氛围。</p>

休息两天后，帝后、太子、燕苹、李勣等参加初献、亚献和终献大礼的人在各自的斋房里开始斋戒。这种斋戒要持续几天。</p>

李治穿通天冠服，武后穿钿钗礼衣，李弘穿远游冠制服，在薜荔席上参禅打坐，澄心净意，以至诚敬畏之心感念昊天上帝！</p>

有司在泰山下南边四里处修建圆坛，号封祀坛。</p>

在山巅天柱峰筑坛，广五丈，高九尺，四出陛，号登封坛。</p>

又在社首山上修筑八隅方坛，号降禅坛。</p>

在皇帝行宫前不远处修建朝觐坛。</p>

还要准备玉策、石匣、玉匮、金匮、金绳和金泥玉玺等用品。</p>

帝后斋戒结束后，正月初一，乘坐銮舆前往封祀坛，仪仗队扈从。</p>

那封祀坛有一丈多高，参照圆丘之制，象征天圆，有三重围墙，坛东南外墙之内设有燎坛，用来燔柴生烟，让浓烟直达九天！</p>

李治身穿大裘冕天子制服，腰佩鹿卢玉具剑和白玉双珮，脚穿朱袜和赤舄，在礼官的引导下登上封祀坛祭祀昊天上帝，以高祖、太宗配享。</p>

按礼仪程序行完祭祀大礼后，李治亲封玉策，放置在石匣里，然后送到燎坛，放在柴上焚烧。木柴点火燃烧后，浓烟滚滚，直冲云天。</p>

玉策随着火光化作一缕青烟，送到天帝的手中，李治用这种方式来实现和上天的沟通。</p>

告祭礼毕，李治和武后一起乘坐銮舆回到行宫休息。用过午膳后，准备好饮水、点心，李治和武后率领群臣攀登泰山，准备在岱顶夜宿。</p>

经过天宫洞、万仙楼等景点，来到斗母宫，观赏三潭叠瀑的奇观，旁边还有苍翠的卧龙槐和高大的汉柏，凌寒而立，为游客遮风挡雨。</p>

叶城郡主拿出纸笔迅速写生，将沿途看到的美景奇观都勾画出来，回去再描绘加工。石忽那、何伏帝延等陪着她，看她写生。</p>

登山队伍从山腰一直绵延到山脚，众人走累了就歇会，喝水吃点心。李治走得气喘吁吁，武后倒是身手矫健，时时走到队伍的前面。</p>

走过云步桥，来到十八盘，看着陡峭的石阶，李治奋力攀登。休息时，李治喘着气，指着路边的悬崖峭壁，对武后说：“良辰美景，为什么不赋诗一首？”</p>

武后环视一遍崇山峻岭，缓缓吟诗道：</p>

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p>

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p>

非工复非匠，云构发自然。</p>

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