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冷雨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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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瑶微微蹙眉，却没有甩开他，那双原本总是盈满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直愣愣的注视着他，瞳孔在暗沉天色下显得烟波渺渺，令人看不真切。</p>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岳斯年却有些慌了，道：“阿瑶，你生气了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方才是我不对，我……我给你道歉！”</p>

岳斯年说着，就要鞠躬道歉，却被沐云瑶紧紧拉住。</p>

“……岳斯年，你没错。”她说，“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p>

雨点一颗一颗落下，起初只是在地上打出无数个圆点，后来圆点愈加紧密，最终连成一片。</p>

一直压抑着哭声的沐云瑶此刻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p>

“岳斯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p>

雨势愈大，嘈杂的雨声中，喧嚣纷乱的俗世似乎逐渐消隐，天地之间，唯留雨丝串连成线。</p>

……</p>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掖庭宫宫女房的简陋陈设。</p>

她手无力撑着，微微坐起来，转头看到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的浮翠，还有坐在紧挨着自己的床上，手支着下巴低着头，似乎也睡过去了的和铃。</p>

她又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大雨还在下着，天色昏暗辨不出时间。</p>

沐云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掖庭宫的，只依稀记得有个人背着自己，穿过横街，绕到掖庭宫一处后院，便把自己放下离去了。</p>

屋里很静，抛除连绵不绝的雨声。</p>

沐云瑶忽然嗓子一疼，咳出声来，惊醒了守在一旁的和铃。</p>

“云瑶，你醒了啊。感觉还好吗？”和铃打了一个呵欠，略微有些迷糊的问道。</p>

沐云瑶没说话，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半响道：“果然还是染了风寒了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p>

和铃摇头，“我们倒没什么，倒是你，怎么会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横街离这里分明又不远。”</p>

云瑶苦笑，“我也不想呀，宫里我不太熟悉，回来时走错了路，绕了好久，不想如此晦气，碰上了大雨。”</p>

和铃叹息一声，“哎，你回来的时候可把我们吓坏了，一句话不说，刚走了几步就晕了过去。春黛已经去太医院抓药了，浮翠方才一直在打水给你降温，现下已经累得睡着了。”</p>

沐云瑶听了鼻子一酸，许久才道：“谢谢，真的谢谢你们。”</p>

和铃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然后方道：“你先好好休息吧，养好身子。过几日宫中就不再那么忙碌了，你我以后也要得有活做了。”</p>

沐云瑶应了声，闭上眼睛，却许久无法入眠。</p>

诺大的宫廷里，纸醉金迷。一个宫女的命运，在这里简直渺小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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