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要变成怪物(2i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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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故事纯属虚构）</p>

新出离开后的当晚，白夜明又做一个梦。</p>

他刚刚进入梦中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但是他并没有急着从这注定不会愉快的观影中退出来，他选择再看一遍自己记忆深处的沉沙想要展示给自己的画面。</p>

他知道自己的的潜意识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梦到这个。</p>

他梦到了自己在地球上一位曾经的朋友，白夜明打算先以小Q代称他吧，</p>

对白夜明来说，朋友是个并不太寻常的字眼。他曾经满怀期望地去与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让他觉得有趣的人相处，但是最终成为朋友的却很少。这种事情，不但要两厢情愿，更是要凑足天时地利人和，可遇不可求。</p>

但是小Q曾经是白夜明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还要加上前缀为“曾经”的朋友。</p>

小Q是白夜明的高中同班同学，白夜明有一个称不上美好与圆满的高中生活，朋友圈也是从同为住宿生的群体中开始不断扩展的。</p>

但是要知道，在一个充满了学婊和学神的环境中，是很难托付真心的。</p>

学婊不值得你的真心，学神不在乎你的真心。你只有站在同样的高度才能让他们看到你。但是白夜明站不到，因为他喜欢划水，而且偏科。</p>

但是住在隔壁寝室的小Q不一样，他不划水，也不偏科。他一直渴望走近学婊和学神们的圈子里，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p>

但是在白夜明的眼中，他欣赏的是小Q的其他闪光点。甚至是他的冲动、他的性急。他对人的坦诚。</p>

坦诚，才会让人放心。</p>

坦诚，才有做朋友的基础。</p>

白夜明在梦中看到还稚气未脱的自己和稚气未脱的小Q在放学后的班级里争吵，看到两个人互相发脾气，这不由让人会心一笑。也让人倍感心酸。</p>

随着三年高中生涯时光的流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与羁绊，也在飞速增长着。</p>

白夜明始终时候知道和理解小Q想要什么，尤其是在那个时间节点。和绝大多数同学一样，他想考入自己心仪的大学。但是他同样也并不介意在这条应该辛酸艰苦的征途之上分心他用，去参与参与素质拓展，或者去谈个恋爱什么的。</p>

白夜明彼时以为两个人的友谊会持续很久。他在高中的时候把小Q拉入万智牌的大坑里，同时他们也一起参加了学校的各种活动。可以说，两个人分享了高中之中绝大多数且本身就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以及各种各样的秘密。</p>

尤其是在二模结束之后填报志愿之时，两个人写的都是在京的学校。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的友谊会延续很久很久。</p>

如果的话。</p>

这个世界怕的就是两个字眼，一个是：“如果”，另一个是“但是”。当然认真二字是在另一个层面的害怕，和这里不是一码事。</p>

而在白夜明高考的那些年，帝都的高中生们实际上是非常委屈的。一方面，他们忍受着外界所传言的500分就能上清华北大的疯狂质疑；在另一方面，他们拥有着最残忍的高考选拔制度。</p>

他们要在高考前，也就是二模结束后填报志愿，而且一个批次只有一个志愿。（理论上可以填二志愿，只是绝大多数学校不会录取二志愿学生。个别录取的学校，比如川大之类的，甚至会出现二志愿分数线远大于一志愿分数线的情况。）</p>

意思就是，一本只有一个志愿，考不上就请您去读二本吧。每年因此选择复读的孩子不知有多少。</p>

白夜明很幸运，他考上了985211的底线学校。而且那所学校的录取线要比他的二模成绩高出40分。他的操作，堪称是赌界王中王一样的存在了。</p>

而两者人生的轨迹，也就是在这里出现了差别，小Q没有考上一本一志愿。他的成绩要比二模低了几十分。</p>

当时摆在小Q脸上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复读，另一个谋求出国。</p>

至于去被录取的一本二志愿学校就读，别提心高气傲的小Q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就算他的父母同意，他自己也不能允许自己活在同学那种足以销魂烁金的眼神中。</p>

所以他选择了后者。</p>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英语。在这段时间里，白夜明给了他尽可能多的帮助。比如安慰经常感到仿徨失措的他；比如协调他和他远去魔都的女友那无休无止争吵；比如为他在心灵中塑造出一副可以抵御未知国度、时间与未来所带来的孤独的侵蚀的宝具。</p>

在出国前所剩不多的日子里，白夜明带他做了很多快乐的事情，他希望这些快乐能够成为一片片基石。当小Q在国外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时候，能够从心灵的清泉之中把它捞起，笑着看一看，然后继续前行。</p>

他们一起去了祖国的广阔山河游荡，感受无垠的壮丽景象带给自己的寥廓。</p>

他们在荒郊野岭的深处打着拍子高歌，在没有听说过名字小县城里恣意地奔跑洒脱。</p>

他们去游客罕至的海边出海捕鱼，在沙滩上烧烤，躺在晚风中看那不灭星空，豪不在乎第二日的腹泻与发烧。</p>

见了很多过去想见却不敢见的人，去了很多过去想去却没能去的地点。</p>

白夜明那时真的很用心，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作为朋友应尽的义务。而且他太了解小Q了，他看的到、感知的到小Q在心中酝酿着的种种复杂情绪。</p>

那些不甘、悲愤、躁狂和自卑、自艾、自我麻醉混合到了一起，谁都不知道会结出来什么果实。那些他内心中自己堆砌出来的景观，甚至还没有开始发力，就要把他自己打败了。</p>

在出国的前几天，白夜明包下了两个人曾经一起出演过学生话剧的小剧场。一本正经拿腔拿调的递给他装满泥土的袋子，对他说道：“宁要家乡一培土，莫恋他乡万两金”。</p>

对他说道：“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p>

说着说着白夜明自己竟然都哽咽了起来。</p>

不止小Q害怕去米国，白夜明同样也害怕，他害怕小Q在那边受到委屈，害怕和他的分别。他害怕自己冥冥之中的那种预感：</p>

小Q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白夜明害怕自己再一次一语成箴。</p>

白夜明也不知道去米国是好是坏，他当时只是希望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能冲淡这种五味杂陈的情绪，让小Q能够在一片知识的海洋中将心灵的恐慌洗涤。但是那时候他没有听过一句知乎名言：</p>

脱离剂量谈毒性，就是在耍流氓。</p>

小Q在性格上的问题并不是一天两天产生出来的，也不是在准备出国的那一年中被造就的，同样也和高中三年的住宿时光没有太大的关系。</p>

只是白夜明当时还不清楚这些问题十有八九都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不然还有机会去穷根究底一探究竟。</p>

小Q在米国的四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夜明一开始甚至都联系不到这个人，等他有一年回国放假，又在同学聚会中加上联系方式了以后，这才又熟络了起来。</p>

当时小Q给白夜明的看法就是，他变得有些不理智，他什么都想要。无论是得到的，得不到的，他都想要。那些还持有的、已经离去的，他都不想撒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