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换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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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施小爱和林立很晚才回到林家。</p>

林父知道原因，表示理解，让张婶给他们留了夜宵，自己早早休息。</p>

施小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p>

等林立在书房处理完几件公事儿回来，见她靠在床头，抚摸着自己那颗大钻戒出神。</p>

“你晚上戴着它干嘛?不怕硌得慌。”</p>

施小爱小心翼翼地亲了亲钻石，又在脸上蹭了蹭，宝贝地说：“图个心安。”</p>

林立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搂着她问道：“还有这个效果？”</p>

“卢爷爷的事儿告诉我，钱太TM重要了。”</p>

听她随口飙出的粗话，林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表示不赞同：“钱不是万能的。”</p>

“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如果有钱，卢爷爷的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你信不信，他如果有个几百万身家，肯定有大把亲戚哭爹喊娘抢着来‘照顾’，何至于这么被人嫌弃，被人遗忘。”</p>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能还要起个大早。”</p>

林立说得很隐晦，但施小爱听得懂。</p>

不说迷信不迷信，但就像身体差的老人家不容易熬过冬季一样，在一天24小时的范围内，凌晨过世的人占比最高。</p>

此刻的医院，吕奶奶睡在病房沙发上。</p>

一旁的陪伴床上还有不放心自己奶奶，一定要留下的范云晨。</p>

秦朝申请加班，时不时会去照看一下。</p>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时间，一个告别。</p>

而对于病床上的人来说，躺在自己爱妻亲手做的枕头上，一旁是全家福，后事也不用操心。</p>

他也在等待，等待一种解脱，或者说另一种形式的团聚。</p>

原以为自己今晚睡不着的吕奶奶，在卢爷爷看到这些东西后心满意足的表情中，突然获得了一种心灵上的平静。</p>

这是一种勇于承担，勇于面对，不固执，不自怨自艾的态度。</p>

更是一种放下的人生哲学。</p>

这一刻，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这段时间萦绕心头的各种繁杂情绪一扫而空。</p>

打发范云晨搬来陪伴床之后，她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p>

后来，还是秦朝将她唤醒。</p>

吕奶奶睁开眼，发现病房里灯已经打开，除了秦朝，还有另外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站在病床边。</p>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p>

什么都没有，包括各种监测仪器的声音，包括那代表心跳的“滴滴”声。</p>

……</p>

殡仪馆。</p>

跟其他厅人满为患不同，这一间又小又冷清。</p>

而且工作人员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是逝者的亲属。</p>

但这群人又不是社区或者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问起来，男女老幼都说是逝者的朋友。</p>

不过没过一会儿，陆续送来很多花圈，仔细看上面的挽联更是惊人。</p>

“这位是谁啊？工商联退休的老领导？”</p>

“不是。刚才我听那小姑娘打电话说，是住廉租房的。”</p>

“那怎么有那么多企业送花圈？”</p>

施小爱他们只通知了街道大妈和书店里的工作人员。</p>

大妈早早就来帮忙，她熟悉政策，对人过世之后，亲属应该去办理的手续了如指掌。</p>

吕奶奶让她带着范云晨当司机，一上午就搞定。</p>

冯竹恩也来了。</p>

行礼过后，她告诉施小爱：“付总直接从家里过来。苏南今天去户县，让我替他拜祭老人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