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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寻常的来往接待是不留晚膳的。</p>
谢玉出生大家,对宫中礼仪规矩的把握极有分寸,在雍和殿中寒暄了近一个时辰后,便起身带着穆婉沁向萧皇后请了辞。</p>
考虑到谢玉的身子,萧皇后也不敢再多作挽留,赐了一堆药材和绫罗绸缎后反复叮嘱潘嬷嬷好生替自己相送,便也与谢氏母女作了别。</p>
待在白玉石桥处别过了潘嬷嬷,转身朝前殿马车接驳处而去时,谢玉的面色已是极差,便是厚厚的脂粉也有些掩不住了。</p>
穆婉沁担心的扶着母亲,清亮的眸子微黯,自己今日行得缓倒还好些,只是母亲这身子……</p>
母女二人如此支撑到穆府的马车内时,谢玉已是经不住身子颤抖了起来,松开袖中紧紧攥了一路的拳头,掌心已是湿红一片……</p>
“娘……你、你这是何苦……”</p>
穆婉沁神色复杂,抬袖拭去眼中滚落的泪珠,从车厢内的暗格中取出干净的帕子替谢玉包扎起来。</p>
只觉心口剧跳,谢玉瘫在车内一角,望着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模样,神色倒是一松。</p>
“婉沁……娘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p>
穆婉沁闻言,手中一顿,瞧谢氏此时难掩的憔悴,垂下眼睫缓缓应了。</p>
“女儿明白的,娘,您快歇歇吧,快莫再说话了。”</p>
“嗯……”</p>
谢氏含笑点了点头,靠在车壁听话的休憩起来。今日出行委实耗尽了自己的气力,便是食用了多日的大补提气的药物,今日这身子竟也是堪堪够用罢了……好在今日之行并无纰漏,萧曼并未瞧出婉沁有何不妥来,而自己,该说的也借着机会说了。依那萧曼的性子,必然对婉沁极为满意吧。</p>
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在自己有生之年,总算有望看到她有个好归宿了。</p>
谢氏嘴角亦是含笑,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萧曼你也莫怪我使了心机,婉沁这般才华,配太子当个太子妃也不算高攀……至于婉沁的心疾之症,待大婚过后……乃至将来入主中宫好生养着,届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儿处处顺遂,这身子又怎么会不好呢。</p>
“咳、咳……”</p>
马车经过拐角略有颠簸,谢氏不由俯身咳了起来。</p>
“娘——”</p>
穆婉沁皱眉,扶住谢氏清瘦的身子替她轻拍后背。</p>
“咳……娘无事”</p>
谢氏轻捏女儿的手深吸了口气,待唤过劲来重又倚上车壁。自己这身子,经过这一波虎狼之药,怕是愈发衰败了……一失换一得,谢玉心如明镜,倚着车壁忍着心口的阵痛复又闭目休憩起来。</p>
穆婉沁护着谢氏,随马车前行端坐依旧,如母亲那般清亮的眸子被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掩了大半,镇静、淡然……眸中一闪而逝的亦或是知悉世事后的悲哀。</p>
……</p>
掠过汴京中已经发生乃至即将发生的诸事,远在赤岭的瑾王司徒睿,在接到建丰帝再三敦促返京的旨意后,终于启程由封地往汴京而来了。</p>
瑾王妃帮着司徒睿收拾了随行的衣物,安排了此行所需的人员物件后却并未同行。作为当地大族哈??0??0族族长的亲妹,往日的习惯与康朝也大相径庭,此等聚会,除了嫁给瑾王头一年,瑾王妃随行去了趟汴京,拜见了建丰帝与姜太后,认了认“亲戚”外,之后便再未去过。</p>
“王爷,今年多雨雪,你去汴京路上可要小心,多穿点,莫到了那儿着凉了。”</p>
蓝红儿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头啵咚啵咚得有些慌。</p>
“呵呵,王妃莫要多虑”</p>
司徒睿挑眉一笑,“又不是头一回回京,红儿若是不放心,不妨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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