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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起身抬首,只见一张满是褶子的面孔偏又极白,稀疏得几乎瞧不见的眉毛配上一对眼白极多的眼,这万公公的长相也是凭的诡异。</p>
姜太后见眼下自己想唤的人也是唤来了,瞧着座下那熟悉的面孔,姜太后似是想起诸多往事来,这人,自己也是多年不曾唤过了呢。当年自己坐镇中宫,上上下下的嫔妃们……这万公公在自个身边可是没少帮衬呢。</p>
只是到了此时,独自静坐了这许久,姜太后的气性似又没这般强烈了。</p>
这老万……手段终是太狠了些,不然自己根基稳固后也不会多年不再启用他,只一味养在这永宁殿中了。</p>
姜太后神色不明,下首的万公公却也不急不躁不催不促,就这般恭敬的,老神定定的垂首候着。</p>
良久,久的众人都怀疑姜太后睡过去了,姜太后却是平静的开了口。</p>
“老万啊……哀家无事,下去吧。”</p>
被换做老万的万公公闻言却是猛的抬头,那对瞳孔极小的眸子飞速望了姜太后一眼,见姜太后面色无恙心气平顺,这才弯腰应了句是。</p>
姜太后见那万公公对自己还是那般恭敬,数十年如一日的,不过是自己当年偶然救了他一命罢了……</p>
唉,都说物是人非,其实也未必……姜太后瞧向万公公的目光难得带了几分暖意,转向陆嬷嬷。</p>
“送老万回去歇着吧。”</p>
“是”</p>
……</p>
走了身畔的亲信,空荡荡的永宁殿显得格外冷清。</p>
对着满室的冷意,姜太后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缓步往寝室而去。</p>
这人,自己不是不想杀,多年的陪伴虽有情分,但若得知那起初便是存了心思的,那些情分在自己眼中又算得什么呢。</p>
想到那昭宁这些年不知在建丰帝和瑾王间行了多少挑唆之事,姜太后不禁又暗恨起来。而正因为如此,这昭宁更是得留着,留着她,今后许多事才能一一说清,若是睿儿与建丰帝间真有什么,那才能摒弃前嫌。</p>
……</p>
然并不是事事都能顺了姜太后的意的,隔日清晨,负责看守昭宁长公主的宫人便是扰了太后的清梦也不敢有所耽搁,慌慌张张的来前殿报来,那昭宁,竟是咬舌自缢了。</p>
知悉此事时,姜太后尚未起身,静默了半晌后,只觉胸口堵得很,忍不住又捂着胸口咳了良久,少顷,竟是生生咳出一口血来。</p>
“太后!”</p>
陆嬷嬷随侍,见着帕子上的艳色心中大惊。</p>
姜太后只觉眼下浑身不适,心气郁结不说,咳了半晌连带着一额的冷汗,瞧见自己竟还气的咳出血来,心中更是愤恨。</p>
冤孽!这贱人临死都要气自己一气!</p>
呼出几口浊气,姜太后在陆嬷嬷的服侍下重又躺了下去,只觉异常疲乏,而后免了宫妃们的请安问早不说,还传了钱院判前来诊治。</p>
一时,昭宁长公主突发恶疾不治身亡,姜太后伤心之余生生病倒的消息便从永宁殿中渐渐传了开去。</p>
昭宁长公主的恶疾虽不可考,但姜太后的病却来得真真切切,按钱院判的说法,到了姜太后这年岁,寻常若是小毛小病惯了倒不需多担心,而如太后般一贯康健的,眼下突然抱恙,又是乏力又是咳血的,确是得加以重视,尤其天寒,更需好生静养才是。</p>
由此,永宁殿这几日倒是热闹了起来,太医们进进出出的不算,便是建丰帝与萧皇后,每日前来问候侍疾也是少不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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