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玉珏合 重云缭雾渐真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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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苏家后人的性命为筹码，跟帝君讨个商量。”</p>

帝君又近一步，我才退开不少的剑，下意识抵上脖颈。轻薄的肌肤渗出丝丝凉意，沿着白皙的脖颈滑下。帝君脚下似有慌乱，匆匆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p>

“就算你自刎而死，本君掘地三尺，也一定能找到苏家后人。本君又何必答应你提出的条件。”</p>

我与武卫对视一眼，缓缓转过身。</p>

虽简单易了容，熟悉我的人，一看便知是我。帝君明明知道是我，又为何故意当着众人面不承认我是我？</p>

难不成，是真起了杀心？</p>

我突然笑了，一夜夫妻情也罢，能匡扶明君的苏阳离也罢。帝君说不认，便不认，说杀，便能杀。</p>

我再抬头看帝君时，眼里满是戏谑。</p>

帝君眉头紧锁，愣了一瞬有些慌张：“你说是什么条件，本君或许能答应。”</p>

我挑眉道：“或许？苏阳离对君上，看来半点都不重要。”</p>

“本君都答应。”</p>

我眼中的戏谑半分未退，似玩笑一般道：“一，放我身旁的四个人入姑苏城，不伤其身，不损其命，日后也不予追究。”</p>

“二、厚葬这四人。”</p>

帝君道：“放人可以，但此四暴徒，杀我青州士兵，绝无厚葬的可能。”</p>

我轻笑出声：“如此，帝君便掘地三尺，去寻帝君要寻的人。”</p>

“本君应你！”</p>

焦灼，妥协，无力……其实帝君并没有，很想我死。</p>

目送武卫远去后，我手中的剑倏然落下，眼前有无数星辰大海……这样的景象，我也只在几年前，去找钦天监夜观天象时见过。</p>

“好多……”</p>

身子一软，沉沉坠下。</p>

我被人拥在怀中，好一阵香甜的梨花味扑面而来。一定是汤十一练剑，劲风吹落了满院梨花。</p>

“好多什么？”</p>

好多什么？</p>

好多什么…….</p>

好多星辰之海，好多气味香甜的梨花。</p>

宫中的婢子说，我睡了三日。</p>

我扶着昏沉的脑袋匆匆下床，走了两步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p>

三个宫婢慌忙架起我，吃力的拖我回榻。</p>

我颤着手掀开外袍，看到膝盖上沁出丝丝血迹。用指头按了按，又攥着拳头锤了锤，仍是毫无知觉。那宫婢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哀求声倒有几分真切：“主子莫再用力，好好的腿，再打便真打坏了。”</p>

我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这人真是奇怪，竟还哭了。我又凑近了几分，这眉眼，这小嘴，像极了墨玉。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墨玉？”</p>

这宫婢眼眸一亮，双手扒住榻沿，伏膝跪地往前挪了挪：“主子，奴婢是墨玉。”</p>

竟真是她。</p>

我缓缓点头，躺平在榻上。</p>

半个时辰后，窸窣声响起，来人是公孙喜。</p>

“国师可还安好？您昏睡三日，帝君十分忧心。一听说您醒了，特遣奴才前来探望。”</p>

遣公孙喜来看我？</p>

是不敢见我？还是不屑于见我？</p>

我动了动嘴唇：“帝君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