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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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浓烈，除夕将至，整个大原都沉浸在一种亢奋的情绪中。将军已经好多年不在府里过除夕，以前的除夕节，将军府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年不同，将军回府，自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热闹热闹的过。</p>

将军府上上下下从数日前就开始为过节做准备，尤其吴妈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回乡拿土特产，又是上街订购，大小事宜，通通都是她自己亲手操办，交与别人办她不放心。</p>

将军每天都心事重重，除了死皮赖脸的去疏禾哪儿自讨没趣，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书房，或跟璟玉商议要事，或是泡药浴，日子也过得不乏味。</p>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横在心头的大事，一点进展都没有。璟玉每天都是在慌乱中度过的，粮草紧缺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于是这天在书房，他和盘托出。</p>

璟玉说：“将军，军营粮草紧缺，将士们食不果腹。”</p>

关暮远问：“多久呢？上头知道吗？”</p>

璟玉照实说：“半月有余。我已上书请奏，但至今都毫无音讯。”</p>

将军陷入沉思。</p>

璟玉说：“将军，粮草之事由户部掌管，户部是太子的人，如果想获取粮草，得......”</p>

很明显，不是请奏没上传，而是上头看到了也没作为，这是在等着自己上门入套呢！</p>

关暮远说：“璟玉，备笔墨，我直接上奏皇上。”</p>

将军奋笔疾书，很快完毕，既然上奏无效，那就直接面呈陛下。</p>

几日后奏章呈下来，皇家下令拨款购粮，他就知道当今陛下崇尚武力，马背上打天下的人是不会让将士挨饿的。</p>

但是问题来了，今年由于水患，粮食整体收成不好，本就不够充足，现在花钱买粮，导致粮价上涨，百姓毫无购买能力，挨饿的挨饿，赚钱的赚钱，百姓又陷入缺粮危机，还存在巨大的矛盾冲突。</p>

于是当今陛下一道诏令，命附属国加重进贡，每个番属王国多上交两千石粮食。</p>

关暮远和璟玉在书房议事。</p>

璟玉问关暮远，“将军，陛下此举，您怎么看？”</p>

关暮远思考片刻，说：“此举甚是不妥，番属外邦跟大原不一样，大都以畜牧为生，自己国民粮食都不够，如何上交贡粮？只怕逼急了，适得其反。”</p>

璟玉说：“在下也甚是觉得皇帝此诏不妥，狗被逼急了还跳墙，只怕到时候又是......”，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到时候又是恶战，遭殃的还是百姓，这个道理两人都懂。</p>

道理都懂，但是都不会说出口，那得冒天大的风险。</p>

璟玉小心翼翼的问：“将军，我们要不要请奏陛下收回诏书。”</p>

关暮远很肯定的说：“不可，金口玉言，一旦开口，岂能收回？再说陛下也有他的想法，我们姑且听之任之。”</p>

璟玉觉得很不可思议，要是以前，将军定会以天下百姓为重，怕引起百姓怨恨，怕引发战争，但是将军现在的态度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p>

果然，诏令一出，百姓开始哀声怨道。</p>

番邦小国通通派使臣前来大原谈判，无一例外，都是请求缩减贡奉粮食的，皇宫热闹非凡，众大臣除了凑热闹，说不出几句中用的话。僵持许久，终是意见达不成一致，有的使臣愤愤而去，放话要脱离大原，战场上见，那自是力量强大的番邦。有的灰头土脸的滚回去，那是弱小的，还不成气候的小国。</p>

北宛王辅助大臣关镇，书信一封，请求皇帝陛下缩减贡奉粮草的数量，信上言北宛今年粮食收成少，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实在交不出多贡奉的两千石粮食等等。</p>

皇帝陛下看完信，当场发怒，“朕派他去监督北宛王，他倒好，吃里扒外，难不成那北宛是他的，如此维护，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p>

于是当日关暮远被召进宫，被狠狠的痛骂一番，说堂堂镇远将军当了别人的说客，胳膊肘往外拐，真当自己是北宛人呢！关暮远耸拉着脑袋，闭嘴是他最好的选择，还好只是关镇拿自己当北宛人看，而不是说关镇拿自己当北宛王看！</p>

疏禾在院子里跟何欢摘腊梅花，准备摘了做新鲜的糕点，两人本是言笑晏晏，突然看见关暮远低着头从大门进来，那身影寂寥的很，脚步落寞，周身都爬满一层风霜，让人看了不免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