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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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颜姑娘。”勿忘笑着，“颜姑娘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待我伤好，就会离开。”</p>

女孩点点头，不管勿忘，一个人跑走了。</p>

勿忘看着女孩跑走地小小身影，神色微沉。</p>

天生白瞳，世所罕见。</p>

勿忘不是才踏入修仙之路的修士，从他醒来就一直在观察这个地方。</p>

这里并没有人气，很显然，那姑娘并不是人。</p>

勿忘确实如他所说，只养伤，不问不看，吃喝都是女孩给的，女孩也渐渐放下了戒心，还和勿忘学习说话写字。</p>

女孩很高兴，对人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p>

所以，当勿忘提出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时，女孩答应了。</p>

女孩拜入了勿忘所在的宗门，被勿忘收为关门弟子。</p>

“颜清，本尊赐你‘无忧’二字，望你余生无忧，活得开心。”</p>

“谢谢师尊！”</p>

就这样，女孩在勿忘的陪伴下一点点长大，勿忘也将女孩视作自己的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p>

春去秋来两百载，女孩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修为极高，被誉为同代人中的天才。</p>

勿忘在女孩结成元丹后便闭关不出，也就偶尔两人能见上一见。</p>

这日，女孩照样去勿忘闭关的秘境中找他，准备告诉他自己已经突破化天境的好消息。</p>

但是当她去时，哪里还有她心心念念的人，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血泊中。</p>

女孩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她哭了很久很久，用尽所有方法，都没能唤醒他，这个世界突然就暗了。</p>

从那之后，女孩浑浑噩噩，人不人鬼不鬼，像一具行尸走肉，她还和以前一样活着，但仅仅是活着。</p>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准备赴死时，她在大雪里捡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p>

那孩子孤身在大雪中，却不哭不闹，明明被人丢弃，却还努力活着。</p>

那时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就这样死了。</p>

她将那孩子带回了宗门，取名“深雪”，像修士曾经照顾自己一样照顾那孩子，陪他嬉笑打闹，看着他一点点长大。</p>

她好像又看见希望了，生的希望，生命的希望。</p>

她将那孩子当作自己在这世间最后一丝牵挂，可是，她还是没能护住他，那缕光也消失了……</p>

“正安，你说，这世界如此痛苦，人为什么还要来此一遭？”</p>

颜清不停喝着酒，不知是酒还是泪，湿了衣襟。</p>

温玉寒望着飞舞的梨花，伸手接住一瓣，良久才说：“或许，正是因为世间苦楚，他们才想寻找一丝一缕的快乐吧，人生很长，总有甜的时候，不是吗？”</p>

“甜？”颜清扭头看着温玉寒，一双眼睛微醺，“那你找到这世间的甜了吗？”</p>

“我……”</p>

“苦海无涯，哪有什么甜？不过是痛苦的伪装，撕开那层糖衣，全是苦涩。越寻找，苦越多，伤越重。”</p>

我只是一个小精怪，做不来人的。</p>

人间痛苦，为什么我要承受？</p>

“七百多年了，我仍旧不懂人心……”</p>

肩头一重，温玉寒侧头看去，颜清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p>

“师尊？”</p>

“睡着了吗？”</p>

温玉寒抿唇，将人打横抱起，送回房间。</p>

替颜清盖好被子，温玉寒轻声离开。</p>

“师尊，既然现实里很痛苦，那希望你在梦里能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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