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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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才有车去702的车。”</p>

“那我碰碰运气。”</p>

王庆瑞苦笑，因为有个人会蠢到等一辆明天才会走的车：“你运气不错，有辆车走了。”</p>

许三多立刻傻乎乎的左右环视：“哪辆？”</p>

王庆瑞指了指：“这辆。”</p>

许三多不吭气了，和本团团长同车，不用想他就沉重起来。</p>

王庆瑞很是奇怪：“你宁可多耗一天吗？……我一路也想有个说话的伴呢。”</p>

他发现这个对许三多这样的人，太过温和没什么大用，所以很快换了一种语气：“上车，这是命令。”</p>

许三多乖乖上车了，和他的行李缩在车后座的一角，他从来都是最喜欢听命令的人。</p>

车在驶，轮在转，车里人各种的心事也在转。说是要找个人说话，却弄上个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家伙，王庆瑞也只好找话说</p>

“许三多，还在背技术资料吗？”</p>

“不背了。那很傻……而且，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p>

他不太敢确定是对是错，也许该囫囵吞枣背了回去</p>

“那做什么？”</p>

“看书……咱们图书馆目录从Ａ到Ｚ，我才看到Ｄ……没时间。”</p>

司机在一旁都差点笑出声来，王庆瑞则看不出赞同与反对：“你是这样看书的？从Ａ到Ｚ？”</p>

“我不知道怎么看……只能死记硬背。”</p>

他是准备迎接批评，但王庆瑞不再说话，一只手指轻轻扣着车窗，好一会儿：“钢七连怎么样，许三多？”</p>

“我在努力。”</p>

“不是查你的表现，是问你的感觉。”</p>

“好。”</p>

“怎么个好？”</p>

“好就是好，就是……很好。”</p>

王庆瑞看着车窗外有点茫然，他是理解那个简单的字的，尤其从一个兵嘴里说出来：“如果没了呢？”</p>

“怎会没了呢？”</p>

“我是打个比方。”</p>

“为什么没了呢？”</p>

王庆瑞：“假如……”他从车内的倒镜里看见许三多，那位是真真切切地已经开始发愁，他笑，“就是开个玩笑。”</p>

许三多点点头，机械地笑笑。王庆瑞暗暗地叹着气：“你知道吗？以前我就盼换装新型主战坦克，现在真要换了，我又害怕。因为老坦克是四人乘员组的，新坦克自动装弹，只要三个人。你明白吗？”</p>

许三多：“明白。因为三个就要走一个。”他近乎庆幸——幸好七连是使步战车。</p>

王庆瑞：“跟你的战友分离过吗？许三多。”</p>

“有啊。”</p>

“挺得住吗？”</p>

“挺得住。”</p>

听许三多这么说，王庆瑞心情多少好受了些。可许三多跟着又说了：“就现在。我跟他们分开一个月了。还好，挺过去了，我这就回去了。”</p>

王庆瑞的心情无法抑制地被他又送入一个低谷。显然，他怀着十分沉重的心事，但他一时不能告诉许三多。那就是他刚才拿着的“机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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