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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看起老了二十岁都不止。</p>
上身穿着短褂，敞着怀，下身一件麻裤，挽着裤脚。露出来的皮肤呈着古铜色，脸上还带着几块水锈，一看就是常年累月在江边讨生活的。</p>
方不为这是在防备李凤年的手下认出他来。</p>
李凤年知道江右良要刺杀自己，也看过自己的照片。方不为不敢保证，李凤年事后是不是怀疑到了自己，手里是不是还有自己的照片。</p>
到了隔着货轮两条船的地方，方不为上了一艘渔船。</p>
船上坐着抽烟的是孙友成，冯家山则坐在蓬舱里。</p>
看大摇大摆的上了船的方不为，孙友成和冯家山压根没认出来。当听到方不为说话的声音时，两个人才悚然一惊。</p>
“什么愣呢？”方不为把手里的麻包扔到了舱板上，出一声怪响。</p>
他抬头往远处扫了一眼，看到管事和那个会计正在向货轮走来。管事的手里提着一个箱子。</p>
时间还来得及。</p>
方不为钻进了船舱，冯家山和和孙友成麻利的解开了麻袋，拿出里面的绳子和磁铁，往方不为的脚上绑着。</p>
回指挥部以前，方不为特意让孙友成去看过，货轮外壳是铁板，尾部还有一个用来拖船的挂钩，当时方不为就想好了方案。</p>
拿两块磁铁，吸附在船尾，让两条腿借力。再用绳子挂住船尾的挂钩，用手抓牢，然后整个人藏在水面以下，既安全，又隐密。</p>
这都是跟前世的蛙人部队学的。</p>
在人家面前，方不为这个连小儿科都算不上。</p>
蛙人平时训练的时候，可都是吊在冲锋舟底部的，时至少六十公里以上。</p>
这个年代的汽轮机，动力不是特别足。像这样的货轮，最高时撑死了二十公里，以方不为的体力，哪怕不吸附在船尾，只是拉根绳子吊在船底跟着漂都没问题。</p>
方不为觉的，别说这艘船只是出江，就算是从南京开到上海，他都不可能掉下来。</p>
两块磁铁不轻，方不为是从水底走过去的。</p>
等他把绳子绑在挂钩上，四仰叉的抱住船底的时候，管事和会计才刚刚上了船。</p>
方不为叨着一根竹管，沉在水面以下，只能通过人在船舱里走动的声音来判断船上的情况。</p>
但冯家山和孙友成看的很清楚。管事让看船的两个大汉下了船，然后亲自打着了汽轮机。</p>
那个会计双手提着箱子钻进了船舱。箱子的份量不轻，会计几乎是挪进去的。</p>
冯家山又仔细的瞅了瞅，看不到方不为的身影。但刚才方不为双手伸出水面，往船尾的挂钩上绑绳子的时候，他和孙友成都看的很清楚。</p>
两个大汉解开了缆绳，帮着把油轮推离了岸边，管事绕了个圈子，调整好船头以后，慢慢的开始加。</p>
一直等船驶离了码头，冯家山也没看到方不为露出过头。</p>
看到船尾露出的一节竹管，在水面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纹路，然后转瞬消失，孙友成下意识的呲了呲牙。</p>
他经常听运货的行商吹嘘，长江两岸，有不少在水里讨生活的好手，一根竹管一把刀，就能把货船给劫下来。</p>
但那是木船，全靠手摇，能有多快？</p>
方不为现在的行径，给孙友成的感觉就像是在找死。</p>
“方长官就不怕被淹死？”</p>
冯家山瞪了他一眼：“鱼死了，他都不会死！”</p>
一路走来，冯家山对方不为的惊人之举，都已经看的麻木了。如果哪一天，方不为长出一对翅膀来飞上了天，冯家山都觉的自己不会震惊了。</p>
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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