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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不辩不明,你且宽心……”</p>
方不为又对随后追上来的两位舅母交待了几句,让他们不要担心。</p>
对上两个小舅子,就是说到死,他也说不出一丝道理来。方世齐深知这一点。等方不为关门进来以后,他直接问着方不为:“我若是花天酒地,甚至是抛妻弃子,你如何恨我,我都认了。但为父是为民族大义,若是你,你如何选择?”</p>
“这和大义与小义,更和家国两难顾没什么关系!”方不为看着方世齐说道,“父亲,你从开始就错了……”</p>
听方不为毫不留情的驳斥自己,方世齐胸口一鼓,一股无明之火直往上涌,但当他对上方不为认真的眼神之后,心里又是一酸。&1t;i>&1t;/i></p>
确实如肖在明所言,自己对方不为疏于关心,有什么资格对他火?</p>
“这一届政府如何,你也算见识了,就凭这些人,就能救国?”方世齐肃声问道,“你当着他们的官,屁股已经坐歪了……”</p>
“你以为你们有多厉害?”肖在明反讥道,“那你告诉我,你们现在有多少部队,又有多少条枪,一旦两国开战,能顶住哪一部分?”</p>
“若不是抱着坚决不抗日,反而把所有心思放在剿匪上,我们能是这等局面……迟早都会过你们,至少我们没有内斗……”</p>
国党贪腐成风,内斗严重,这是事实。方不为更清楚日后颇具戏剧性的逆转,所以无从辩驳。</p>
但他今天想说的不是这个。&1t;i>&1t;/i></p>
“不论是支持革命也罢,支持抗日也罢,我从来都不认为,你的信仰,你的理念,还有你的坚持有什么错……”</p>
听到方不为的话,方世齐心中一喜,猛的抬起头来。</p>
肖在明怒目圆睁,肖在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p>
方不为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稍安勿燥,让自己把话说完。</p>
“上级委派你筹集资金物资,你变卖家产,这也无可厚菲,历史上也多的是这样的人物……”</p>
肖在和听的胸口直疼。</p>
自己的儿子要有方不为这样的本事,老子也敢像方世齐这么败!</p>
“但是,你不该明知道此事危险重重,却不做任何的后路安排……就算国父反清时,也没有一直把家人瞒在鼓里,更没有一直把家人带在身边……&1t;i>&1t;/i></p>
不管是我,还是舅舅,都准备以身殉国,以报国家。但我们都知道,在做这些之前,先要把家人安置妥当,以免后顾之忧……所以才让家人远离故土,到了港城。但因为你,现在连港城也待不下去了……”</p>
“在港城待不下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方世齐怒道。</p>
“十九路军的几位将军,也在港城……”方不为回道。</p>
方世齐看着方不为:“我并没有和他们联系过!”</p>
肖在明气的牙疼。</p>
这个消息连他都不知道,方世齐是怎么知道的?</p>
“你没直接联系,但你的上级呢?”方不为反问道,“我不相信你的上级会专们为港城配置两套联络渠道。”&1t;i>&1t;/i></p>
方世齐不说话,就等于是承认了。</p>
“你之所以还没有暴露,是因为港城独处滨海,又是英占区,特务机构不敢明目张胆的行事,调查的度自然没有多么快。但这是迟早的事情。</p>
说不定哪一天,你的上级与这几位将军一联络,就会被特务盯上……上级一联系你,你自然也会落在他们的眼里,然后又会现心然……</p>
心然之前就在特务部门任职,这一点你是知道的,特务现心然和地下党有关联,我和舅舅自然也就暴露了……我们丢官事小,几家十余口人的性命难道也是小事?”</p>
方世齐脸色变了几变:“我现在就去通知上级……”</p>
“不必急于一时!”方不为劝道,“要暴露早暴露了,不会等到今天……”&1t;i>&1t;/i></p>
肖在和讥笑着方世齐:“现在去通知上级?你就没想过会不会把特务招到这里来?你不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拖进火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对不对?</p>
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何苦坐在这里争辩,怕是正在和陈家大兄商研不为和心然的婚事才对!我不知你有没有看出来,那么重的礼,他竟然犹豫了那么久才收了下来?</p>
原本处处满意的陈家大兄,今日竟然没有让心然与不为说过一句话?若不是不为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摊上你这样的老子?”</p>
方世齐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p>
他终于知道肖家两兄弟为什么会处处针对自己原因了。</p>
“还口口声声民族大义,简直是愚昧至极!”肖在明一声冷笑。&1t;i>&1t;/i></p>
方世齐终于忍不住了,盯着方不为问道:“好,那你告诉我,你要是我,你怎么办?”</p>
“要么直接去苏区,参加抗日游击队也行,拼着一腔热血,一舒心中块垒,也称的上求仁得仁……要么安置好家人,隐名埋性,暗中行事……真要事了,也算是求义得义了……”</p>
方世齐猛的一震,脸色一片煞白。</p>
肖在明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p>
“你还要让他继续干?”肖在和没听懂方不为话里隐含的意思,只想着方不为不但不反对,竟然还帮着出主意?</p>
肖在明却是若有所思。</p>
堵不如疏,更何况是方世齐这样的坚定份子。</p>
而且方不为敢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p>
方世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一叹:“去苏区?我去了能干什么?上级不会答应的!”</p>
“没有舍身成仁的决心,谈什么民族大义?”肖在明出声讥讽道。</p>
他之前不是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但方世齐的道理比他还要多。</p>
果然身份不一样,说出来的话的份量也不一样。</p>
看方世齐被方不为打击的萎靡不振的模样,肖在明心中满是快意,之前的怒火已被吹了个干干净净。。</p>
方不为摇了摇头:“那就只剩第下第二条路了。秘密战线同样危险……所以以防万一,母亲他们会去南洋。这样也能将利害降到最低……”</p>
方世齐的脸色阴晴不定。</p>
他能听的出来,方不为是真的对他的信仰,理念,没有任何要反对的意思。但也更透露出来,认同归认同,但却不会与自己志同道合。</p>
不应该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苦劝他回心转意才对么?</p>
不但不如此,还支持自己。更出了主意?</p>
方不为的这些话,也把他打击的不轻。</p>
虽然没有明说,可方世齐怎么会听不出来。</p>
方不为在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连做地下党,自己也不是很称职。</p>
还有求仁得仁,求义得义这两句,让方世齐更觉的心里难受。</p>
劝着老子舍生取义的儿子,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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