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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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她们没什么交流，虽然同班两年，但以前都各有各的玩伴，可以说并不熟络。突然间拉近的肢体距离，还是无法激起少年女孩的只言片语。</p>

因为那一刻，同一把伞下的两个人居然能保持着一厘米的刚好距离，连宽大的校服都摩擦不到。</p>

最后，暂且止于谢谢和不客气，并且惊讶的发现都住在一个地方，连房东都是同一个。</p>

一厘米缩成手挽手，惊讶化作惊喜，是时光在推移打磨。</p>

雨水声滴滴答答，时强时弱，整个屿界陆陆续续进入漫漫长夜，旧梦心事环绕交替。</p>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最最亲爱的人哪，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p>

闹钟铃声在耳边响得惊天动地，第三遍后成茧才终于艰难的趴了起来。</p>

收拾完毕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透彻，6点多的屿界行人三三两，烟火气未浓，只有穿着校服的少年和张罗早餐的小摊店铺不断的交锋又离别。</p>

成茧最喜欢路口处一位中年妇女推着小摊卖的糯米饭，加了青色的辣椒，细碎的肉末，香脆的红衣花生，味道好到每天吃都不腻烦，长长的队伍中她一眼便看到了林午。</p>

“你也买这个？”她侧头问。</p>

成茧奋力的点点头，看了看排队的人，一副想要放弃的表情。</p>

“下一个就到我了，我直接买两份，你去边上等着。”林午突然凑到她耳边说。</p>

她幸喜的点点头，走到一旁耐心的等着。</p>

买好后，藏在书包，两个人一起回了教室。补习班被学校美其名曰加强班，要进前门再出学校后门上个坡才到，不在教学楼，而是单独的一栋楼，三个班和初中部一起，只有文理两个重点加强班在教学楼，每天爬六楼，头顶就是太阳，实在没什么好的。</p>

每当走在篮球场，整个学校进入视线范围后，成茧都会感慨，一批又一批的人的青春，始于屿界一中，终于屿界一中。</p>

“我去足球场背会儿书再上去，你呢？”林午突然问。</p>

“你不怕早餐凉了么？”她指着她的书包说。</p>

“不会。”她微笑着摇摇头。</p>

“好，那我先回教室。”</p>

两个人挥手道别后，成茧回教室匆匆吃过早餐，拿着书去了楼下的空地背诵，直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才慢悠悠的上楼。</p>

她才坐下就觉得不对劲，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凉气有待亲测。</p>

“我，没做坏事吧。”她弱弱的问。</p>

“做了，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我还提醒你来着。”前排女生拍拍桌子说。</p>

成茧即刻动脑快速搜索，恍然大悟的说：“对不起三位同志，忘记去打扫清洁区了。”随后站起来玩笑的鞠躬。</p>

“那，要怎么弥补呢？”路过一脸阴险的说。</p>

“下午放学我一个人扫，走你们的。”成茧英勇的承诺，包揽下了那一片不小的土地。</p>

刚刚虎视眈眈的三个人终于像逮住了猎物一样，满意的各自学习去了。</p>

“请大家把你们的语文小甘拿出来，从出师表开始读。”</p>

学***发话后，翻抽屉的哗啦声和抵触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磨叽够了后，全班的读书声才渐渐的整齐而又响亮。</p>

每次读到下课，嗓子都干得不行，语文老师王环又总是提前三分钟开始上课，弄得排队接水都紧张。</p>

“哎呀我的妈呀，她怎么每次都来这么早。”成茧喝一大口水下去抱怨道。</p>

“是啊，你看老师今天穿的，跟保暖衣似的，还玫红色的。”前排女生调侃到。</p>

“还真是。”成茧看一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一身粉色的保暖棉衣笑笑说。</p>

就像夜晚播电视剧前必有半小时的新闻联播，大抵每节课前议论老师几分钟才能进入学习的状态。</p>

“别说话了，请大家拿出上周发下去的卷子，我们现在讲解，自己给自己评分，我们先把所有的选择题答案对了。”</p>

选择题讲解的时候，成茧还精力充沛的跟着节奏，因为只错了一个而喜悦，讲解大题的时候便与先前派若两人，拿着笔昏昏欲睡，老师念的答案抄写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p>

正当她准备放弃似的趴在桌面上时，路过狠狠的拐了一下她的手臂说：“老师来了。”</p>

成茧立即坐得笔直，狂睁大眼睛，拿起笔后，老师刚好走到她旁边，算是安全渡劫。</p>

“你昨晚偷贼去了。”等老师走上讲台后，路过讽刺的问她。</p>

“成大事者，不拘小睡一会儿。”她白眼一下，正襟危坐的开始听课，终于熬到下课，还是瘫痪似的趴在了课桌上，雷打不动，任别人说什么都只当梦中呢喃。</p>

少年的困，挥之不去。</p>

尤其是在单调的课堂上，找不到丝毫的乐趣。</p>

但成茧喜欢数学课，到疯狂的程度，每次都坐得笔直，讲小话搞小动作她一律不参与，即使坐最后一排，也声音响亮的回应着老师，常常一黑板就只能写下两个大题，她觉得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行都懂得透彻的感觉贼爽。</p>

“你这听课态度，感天动地。”课后，路过夸张的形容。</p>

“有劲没分。”她撇撇嘴说。</p>

“我就是老师讲什么我都听得懂，奥数都没问题，可是一拿起笔来做题吧，试卷的第一个选择题都可能错，啥也不会。”她边说边整理着零乱的桌面。</p>

“你要是做啥都会才奇怪吧。”路过说完就出了教室，她在他身后举着一个拳头，很是不满的瞪他一眼。</p>

“学得开心就行，分数还不是高考那天才算，指不定那会儿就上三位数呢。”她小声的嘀咕着。</p>

将数学课本收进抽屉，换上其他的科目。</p>

终于完成英语阅读后抬起头，教室只剩下三两个人，正对视上林午向她走来。</p>

“你是一个人走么？”她微笑着问。</p>

成茧用力的点点头。</p>

“那以后一起啊，有个伴。”</p>

成茧立即收拾书包，说好。</p>

一个人成为两个人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话语过渡而已，没有赴汤蹈火之后的死生契阔。</p>

等待和陪伴，一起吃饭，放学，逛街。</p>

慢慢的，顺其自然的挽起了对方的手。</p>

从来都是一件白开水般自然的事情。</p>

没有什么大悲大喜的相互保护，只是能相互陪伴的人只有对方，所以后来偶尔一人行遇到同班女同学的时候别人都会问“林午呢。”然后眼神左右扫描，就像别人也会问一个人时候的林午“成茧呢。”</p>

在大多数人眼里，有成茧的地方必有林午，有林午的地方必有成茧，理所当然，没有才容易疑惑。</p>

这些，都算后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