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冬日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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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中生换成高中生的身份，执著的认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耀武扬威的喊着街边背着笨重书包的小学生为小屁孩。</p>

又长了一些，从高中低年级到高年级才发现。</p>

自己从来都没有长大。</p>

只是每一阶段都在成长。</p>

回过头看，曾经无数次觉得自己长大了的念头就像个笑话。</p>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长大原来是没有的。</p>

十七岁以后，长大的梦想断得干干净净。</p>

十七岁以前的分分秒秒倒成了朝思暮想的花园。</p>

十七岁，只是固执的奋笔疾书等着高考。</p>

却很少想，除了高考呢？</p>

十七岁，想永远做个孩子。</p>

“后天冬至，我们买汤圆饺子回家煮怎么样。”</p>

快到住处的时候，林午意趣浓烈的说。</p>

“几号了，怎么都冬至了，当然好啊。”成茧拿出随身携带的日历本来翻看。</p>

果然，后天就是冬至了呢。</p>

“说定了。”</p>

林午把大拇指伸过来，成茧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算是盖章加印了。</p>

“那我再叫上杨洲吧。”</p>

刚上了几道台阶，又忽而转身说。</p>

看着林午点头说好，才意兴阑珊的哼着歌继续走。</p>

冬至那天，早晨和午后之间，天空飘起了小雪，那是2015年屿界的第一场雪。</p>

一场干净美好的初雪，荡涤在漫漫的天空。</p>

课间操因为天气原因取消而变得漫长，塑胶草地上来来往往都是欣喜迎接初雪的少年。</p>

奔跑打闹，任它落在乌黑的长发上，落在笨重的羽绒服上，落在毛茸茸的雪地鞋尖头。</p>

任它在手心化开，被温暖打败。</p>

任它纷纷扬扬，四面八方。</p>

她们偷偷拿出手机来拍照，知道年级主任不会有她们那样的闲情逸趣，所以也算光明正大。</p>

成茧，林午和前排两个女生蹲着，路过和正好赶回来拿艺考准考证的余燊还有语文科代表站在后面。</p>

雪花作了她们的前景，那时候看来，笑容灿烂，瞬间的美好定格得天衣无缝。</p>

那一天，是2015年12月21日。</p>

等中午放学，远山近处皆堆积了白茫茫的一片。</p>

耀眼，尽情的发着光。</p>

成茧，林午和杨洲约在校门口碰面，一同到小卖部买了芝麻馅的汤圆和水饺回杨洲的地方去煮。</p>

她们用的是水壶，三个人轮流按按钮，不让它跳动，保持水壶一直沸腾。</p>

那样寒冷的天气，吃下热气腾腾的食物，足以慰籍灵魂。</p>

“我说林午你高三那会儿怎么能那么讨厌呢，又小气又自以为是，我真的是无数次想揍你。”</p>

杨洲拿来长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食物说。</p>

林午的母亲开了一家小超市，父亲是派出所的公务员。</p>

大他六岁的哥哥已经大学毕业在市区有名的大公司上班。</p>

父母和哥哥都宠她让她，性格难免骄纵，傲慢。</p>

所以在对别人好这件事情上稍显笨拙。</p>

“现在也讨厌啊。”</p>

说着，林午将窗户边抓起来的雪团放到了杨洲的脖子里面。</p>

杨洲惊叫一声站起来追了出去，整个阳台都是她们的声音，直到成茧煮熟了东西她们才不情不愿的休战。</p>

“太爽了，人生还有什么事比吃更高兴呢。”</p>

杨洲感叹一声躺在了床上。</p>

“吃货。”</p>

成茧在窗户外面的水池一边清洗着水壶，一边回应到。</p>

“谁都像你似的小鸟胃，你看林大小姐还在吃呢？”</p>

杨洲把矛头指向依旧坐在一旁吃东西的林午，然后站起来对着玻璃窗户使劲哈气，用手指在上面写字。</p>

某某大学像一朵春天娇艳的小花印在窗玻璃上。</p>

林午觉得好玩，匆忙吃掉最后两个汤圆，也走到窗户边哈口气写了起来。</p>

成茧则放下水壶，只负责破坏，擦去她们写的话，最后落得个两面夹击的下场。</p>

玩闹了一阵，成茧和杨洲歪在床上睡着了，林午则歪在角落里不怎么舒服的沙发上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p>

直到闹钟一个接一个的响起来，她们才不情不愿的趴起来去上下午课。</p>

雪不知道是哪一分哪一秒已经停了，天光明媚，隐隐约约觉得太阳在云层里挣扎着想要窜出来。</p>

成茧透过窗户看了好久，也没见一束明晃晃的光芒倾斜而下。</p>

看来，太阳失败了。</p>

柳絮般的雪花再次纷飞而落。</p>

晚自习前，前排的江唤一桌装来了汤圆，分给前后左右的同学。</p>

虽然已经去食堂吃过晚饭，成茧和路过还是分别吃了两个。</p>

有团团圆圆这样的寓意在，多吃几个又何妨。</p>

成茧把手伸进书包里，一阵冰冰凉凉的，令她下意识一哆嗦。</p>

路过学校超市时，她从冰箱拿了一包汤圆，是带给桑延的，买完才发现，根本无从找到他。</p>

年少的心思，总是不能想得两全其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