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给多些时间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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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p>

成茧念经似的吐出一句歌词，然后将店里买的依旧热乎的大肉包递给林午。</p>

林午笑嘻嘻的接过来咬了一口直夸好吃。</p>

“看来，余燊还挺乐观的。”</p>

成茧听完林午的复述，心里感慨到。</p>

“我，大概认识他第七年了，他真的变了很多。”</p>

林午掰掰手指说。</p>

有些孩子长大，只需要短暂的一夜变故。</p>

而大多数孩子的长大，则需要漫长的时间摸爬滚打。</p>

七年，少年依然是少年。</p>

只是褪去了锋芒，顽劣。</p>

丢掉了叛逆，无理。</p>

脱下披在身上的刺猬外壳。</p>

拿起了冷静，懂得了温柔。</p>

开始了余生的热爱。</p>

成长在不经意间悄然生成，少年与黎明前的那道光比肩同行。</p>

七年，终于做了自己的少年。</p>

成茧和林午赶回教室后，刚好打预备铃。</p>

冬日浓厚的雾气爬上窗玻璃。</p>

不知哪位可爱的人，偷偷摸摸抬手在上面写下了明晃晃的加油。</p>

成茧无意的瞟了一眼，拉长了校服袖口将双手都包住，艰难的拿出数学课本，开始演算题目，记公式。</p>

一月初，低年级的同学与酷寒的冬天抗战结束，都大包小包的开始了寒假，终于可以回到他们心心念念的火炉边。</p>

只有高三年级还得补习两周，完成最后的期末考。</p>

成茧一个人坐在足球场边，看着匆忙出校门的人群发呆。</p>

想家的心绪忽而涌了上来。</p>

坐了半个小时，历史的一个章节都没看完。</p>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唏嘘的起身往教室走。</p>

从那天起，被禁锢的高三生开始数着日子过。</p>

政治老师说他们的心早就飞出窗外飞到了家里一点也没错。</p>

大多数人都压抑着心性奋斗期末考，准备拿个好成绩回家亮出来领红包开自己的小灶。</p>

只有高三年级的一中比平时更静谧。</p>

走哪里都不拥挤，不用浪费时间排队。</p>

不用早自习，省略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没有课间操，没有大扫除。</p>

“其实，补课也挺好的。”</p>

就在成茧坐在位置上伸个懒腰发出这样的觉悟时，已经是期末考前两天。</p>

“苦难都过去了，马上就考完试回家了，能不挺好么。”</p>

一旁吃薯片的林午投以嘲笑。</p>

“考完再补也行，反正能回家过年就好。”</p>

成茧口是心非的说。</p>

“鬼信你。”</p>

林午忍不住白眼。</p>

“今天好多艺考生都回来了好像，我发现班上异常整齐。”</p>

是啊，如果余燊没出意外的话，也该回来了。</p>

林午正扭头四处看着，虽然是课间不少人走动，但确实要比之前热闹很多。</p>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p>

“上课啦，快下去。”</p>

那周，轮到林午坐后排，成茧坐在前排。</p>

她也怕有检查的老师来，于是站起来俯身就往后跑。</p>

哗的一声，她的头不甚撞上棉花一般的东西，软软的，带着滑料的咻咻声。</p>

像是撞在了粉白色的棉花糖上。</p>

她赶紧缩回去，却不感觉疼。</p>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p>

她正准备抬眼看时，便听到了他接连的道歉声。</p>

声音好似秋天落在地上的紫色梧桐，亲肤静气。</p>

和可期可待的三月长遍山川的春草一样，张弛有度。</p>

“我的错，对不起。”</p>

明明不想道歉，也不想分对错。</p>

心里想问的是你出院了，腿好得怎么样。</p>

但是那样的询问又太过亲近，所以张口便成了对不起才算礼貌又不生分。</p>

之前在医院里的那番话，好像是听了别人的故事。</p>

“走路要看前面。”</p>

她正准备绕开他往后排走时，他善意的提醒到。</p>

林午这才注意到周围几桌同学张张看戏的脸，目不转睛的，根本没觉得时间紧张要用在学习上。便不由得耳根红起来。</p>

“过道上的男同学女同学，回位置了，都没听见铃声么。”</p>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上讲台的语文老师此话一出。</p>

以余燊和林午为中心点。</p>

前排的同学纷纷转过了头，后排同学齐刷刷的抬眼来看。</p>

林午动作迅速的埋头三步并作两步的回了位置。</p>

余燊腿还是没全好，拖着不紧不慢的向位置上走，他走了多久从语文老师仇视又不耐烦的眼神中显而易见。</p>

没有故意，是诚心的不能快。</p>

林午有意的摸摸刚刚撞到他怀里的额头，好像比其他地方都温热些，她低头盯着老师正在讲的题目，纹丝不动。</p>

“林午林午，前两题选什么？没注意听。”</p>

胖胖的同桌宋糖扭过头来问。</p>

林午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p>

“我也不知道。”她清清嗓子说。</p>

“想啥呢，不像你啊。”</p>

同桌嘀咕着，用笔戳了戳前排的后背，问来了答案。</p>

林午拍拍头，终于艰难的跟上了老师的步伐。</p>

下课后她把试卷收起来，笔记做得不太像样，阅读题的答案都没写，她不想别人看到。</p>

稍一抬眼，目光里又全是余燊。</p>

除了进进出出上厕所的同学，教室里就他一个人站着。</p>

他斜靠着路过的桌子，嘴角一张一合，笑得像极了夏日夜晚最璀璨的那颗星。</p>

民间传说，它叫北斗星。</p>

他前额的发丝已经快接近眉毛，皮肤白得像上个月的初雪。</p>

比班上很多女孩的都要好。</p>

眉毛浓密，盖在眼皮上的睫毛稀疏却长。</p>

笑容里总是夹杂着夏日晴空的干净，让她不由得想到天使。</p>

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p>

她记得成茧跟她说过余燊的艺考曲目是时间都去哪了。</p>

要是有机会看看就好了，就算他最后没能考试。</p>

他无意的往后排瞟了一眼，她才慌忙的垂下眼帘来。</p>

真恨自己怎么就有一双5点几视力的眼睛。</p>

目之所及，毫无障碍。</p>

终于等到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成茧和林午约好了去沙沟吃葱油面。</p>

一下课，两人便急急忙忙的冲出了教室。</p>

虽然上次的阴影还令林午心有余悸，但她还是选择无畏的去战胜。</p>

路过用力拽住成茧的书包带时，他和林午刚好拐进通往沙沟的小路。</p>

“去我们的地盘干嘛去？”</p>

他又用书拍拍她的头，她转过头来时，礼貌的跟余燊打个招呼后才在路过的后背重重的打了一拳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