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抓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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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作为演员的潜意识一下就被味觉压倒，把保持形象丢到了一边。</p>

他仗着刀快，狼吞虎咽地吃着牛排，很快就把骨头上的肉筋都刮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p>

“噢，皮特先生吃的真香！”</p>

谈判桌上，老人气势暴增，抿了一口红酒，露出了满意而自得的微笑，“爱丽丝，快去给客人再来一块！”</p>

史密斯先生转头，瞪着喝起小酒的格林。</p>

两人相视，格林一脸无辜，投来没吃饱的目光。</p>

史密斯只能无奈地双手扶额，额头上青筋暴起。</p>

格林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好像做错了什么，于是尬笑着，试图转移话题：</p>

“帕特里克，我对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p>

银发的青年的瞳孔一瞬间有些收缩，但又放松下来。</p>

他有些虚弱，咳嗽了两声：“咳，咳，抱歉，我没有印象。”</p>

“帕克很内向，平时总是独来独往，很少有朋友。所以，他应该是长得像你的某个朋友？”</p>

老人皱着眉头加入对话，抚摸着青年的银发，</p>

“事实上，自从他母亲走后，这孩子就变得很孤僻。</p>

“我平时也总是劝他多和人交往，你们知道，做生意没有朋友是不行的。”</p>

青年目光游移，明显没有听进去：“知道了，我尽量。”</p>

老人叹了一口气。</p>

看到青年的表现，格林的脑海莫名其妙地又一阵刺痛。</p>

为了转移注意，他迅速啃食起新的一盘牛排。</p>

“那么，皮特先生就先在这里用餐。”</p>

老人也看出格林不是谈判的材料，“所以史密斯先生，您看这个折扣行吗？可以的话，我这就带你去牧场看牛。”</p>

“好了，我会尽可能提供优惠。但你知道，我们公司内部是有规定的，我没有权限把价格下调得太低……”</p>

“唉呀呀，都是朋友，说这么多干什么，走走走，看牛看牛！”</p>

两人站起身，正要出发。</p>

银发的青年缓缓地扬起苍白的脸，用他深陷的眸子盯着史密斯：</p>

“等一下，列昂。”</p>

列昂·史密斯回过头来，眯起眼睛，微笑地看着帕特里克：</p>

“怎么了，小帕克？”</p>

帕特里克歪着头缓缓站起身，用下巴指着对方的脑袋。</p>

他狞笑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里亮起凶厉又兴奋的光：</p>

“我这次等你来，是找你报仇的！”</p>

史密斯完全没有害怕的表情；他发出轻笑，脱下西装、解了领带，展示出整洁的白色衬衫和健硕的身材：</p>

“哦呀哦呀，我们的小帕克这一次很有信心。让我猜猜看，是获得了新的能力？”</p>

格林猛然站起身来，连忙看向周围，却发现在场所有的人都诡异地静默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事态的异常。</p>

从老人到小孩，他们的脸上的五官都像沸腾的水一样迅速蒸发，肢体动作却完全一致，只剩下人皮的脸面朝着史密斯的方向！</p>

极致的恐怖下，格林的冷汗刷地流下来！</p>

他连连后退，几乎惊声尖叫！</p>

“是的，我的运气很好！”</p>

帕特里克伸出双手，十指连戳！</p>

骤然间，史密斯的额头上、躯干上都冒出无数血洞！</p>

鲜血飞溅，飙射杂物上、餐盘上、牛排上、在那些没有面孔的脸上，最后缓缓地滴落下来。</p>

可是史密斯只是微笑着舔舐唇边：“干得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自己的味道。”</p>

但就在格林下意识地以为，史密斯会反击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地倒下了。</p>

他的嘴中渐渐涌出血液。发出嗬嗬的低沉笑声：</p>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的能力，你只是一个在梦中幻想着报复的可笑小丑罢了。”</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帕特里克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又冲过去，噗地一声，跪在史密斯沾满血污的白衬衫上。</p>

他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脑袋：</p>

“都是你！是你杀了爷爷，是你杀了爱丽丝，是你杀了格雷……</p>

“是你毁了我的牧场，毁了我的青春，毁了我的一切……”</p>

银发的青年的咆哮声渐渐沙哑，渐渐颤抖，渐渐地变成失声痛哭。</p>

滚烫的泪水自他的双眼中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滴在衬衫上，开出一朵朵极其凄美的血花。</p>

他的头渐渐下垂，越来越低，深陷的双眼失去了一切的神采。</p>

已经被戳成一滩烂泥的脸，仅剩的嘴唇却再度张开：</p>

“不，你错了，帕特里克。是你自己，杀死你的父亲，杀死你的兄弟姐妹，毁了你的牧场……”</p>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p>

银发的青年剧烈地喘息着，痛苦地捂住双耳，“我不想听，我不想听……”</p>

“……因为你，才是真正的【蛔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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