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轻血化为原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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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小厮退出门去，司马莞笙主仆也快速跟了出去。在佛堂外的回廊上，司马莞笙同凌妈妈使了个眼色，凌妈妈瞬间意会，急言唤道：“锦康，你稍等片刻，二姑娘有话问你。”</p>

那唤作锦康的小厮，停步转身靠着廊栏而立候着。</p>

凌妈妈搀扶着弱柳扶风般的司马莞笙，慢步走到锦康跟前。</p>

“二姑娘，安好！”</p>

“来人可有报姓谁名谁？”</p>

“回二姑娘，来人自称姓白，名曰籍，身后还有一粉面随从。”</p>

“行啦！你下去传话吧！让大夫直接到丽春阁来便是。”</p>

“是，二姑娘！”锦康躬身行礼后，朝前院走去。</p>

司马莞笙一听白籍二字，便已经明白来人就是刘璃越。</p>

她和刘璃越有一共同嗜好，那就是都喜项羽和虞姬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故此，私下里，刘璃越自称自己为白籍，白姓取自他医馆的师傅，籍名则取自项羽之名（项羽名曰项籍）。而刘璃越则唤司马莞笙妙弋，把她视作同项羽生死相伴的虞姬。</p>

她们并不忌讳项羽和虞姬悲惨的结局，她们认为爱情就因如此，轰轰烈烈，义无反顾，有始有终。</p>

也正因如此，司马莞笙把她的住处也取名“丽春阁”。丽春花亦名虞美人，这其中也透着司马莞笙对虞姬的喜爱之意。</p>

在司马莞笙记事之前，她所居住的院子是没有名的，下人们私下都叫丽春阁为废院。</p>

一年春日，司马莞笙发觉院角长着几株虞美人，花瓣质薄轻盈，颜色艳丽，花梗瘦长，姿态闲雅，婀娜多姿，风动时飘然欲飞，让司马莞笙眼前一亮，喜在心中。她当即询问凌妈妈，此话唤作何名。</p>

凌妈妈才疏学浅，没能辨认出虞美人为何花。</p>

司马莞笙当即采摘了一朵，跑着跳着就往老太太屋里去。</p>

老太太虽然眼瞎，但嗅觉却是异常灵敏，在凌妈妈和司马莞笙的描述下，再加上虞美人的香气，老太太很快就准确辩出这是虞美人。</p>

司马莞笙第一次从老太太嘴里听说了项羽和虞姬的故事，当时就感慨万分，对项羽和虞姬的爱情心生同情。从此，“三军散尽旌旗倒，玉帐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剑光飞，轻血化为原上草”，成为她最喜爱的诗词之一。</p>

从祖母那里出来，她就去了司马瞿屋里，为自己居住的小院求了名，就是如今的丽春阁一名。</p>

司马瞿当时还不乐意，怨此名俗不可耐，道只有秦楼楚馆，才唤作什么“丽春院”、“怡春院”，哪家姑娘的住处会以这么低俗之词命名。但在司马莞笙苦苦哀求下，他还是妥协了，命人给废院换上刻着“丽春阁”的匾额。</p>

从那以后，她就在丽春阁的院子里种满虞美人，到了春日，满院虞美人盛开，微风拂过，花姿婀娜飘然欲飞，蝴蝶在花间飞舞，此番景致，她能静静的坐观一日也不觉乏味。</p>

司马莞笙倒是解惑了，这凌妈妈却更加摸不着头脑，回来的路上，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我们这也没差人去请过大夫呀，二姑娘，这白籍是何许人也？姑娘可认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