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苏小娘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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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阁以前伺候的人，都分散到府中各个地方，偌大的蘅芜阁就苏小娘和一个伺候的丫鬟。连司马黛凝想念她，前来看望，也只能隔着门说说话。吃食什么的，也是差人从梅花窗口递进去交给丫鬟，宛如冷宫一般。</p>

树倒猢狲散，苏小娘已是弃妇，如猪狗等同。那些负责送吃食的下人，也只是按时把东西送过来便是，至于吃不吃，他们才不会费心去关心。</p>

院内的花草树木，因为无人照护，显得格外的萎靡不振。院里的青石小道，已铺满厚厚的落叶，看不出何处是路，何处是草坪。</p>

四人径直朝着寝殿的方向行去，寝殿的门虚掩着，卢妈妈上前推开。门发出嘎吱嘎吱作响，落下一些积灰，迎着风钻入卢妈妈口鼻，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p>

司马黛凝抢先一步挤进屋里，四下寻找苏小娘的身影。</p>

苏小娘躺在软榻上，面色泛黄，嘴唇干裂渗血，青丝凌乱的散在绣花缎面枕上，出的气比进的少。双目禁闭，如一具尸体一般。</p>

昔日那勾魂夺魄的容颜，不复存在。</p>

屋内的案几上放着好些吃食，散发着刺鼻的馊味，看样子苏小娘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进食了。</p>

同为人妇，卢氏见到此番凄凉之景，心生怜悯之心。</p>

司马黛凝见到苏小娘如此，猛的扑到软榻前，紧紧拽着苏小娘的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啦啪啦往外滚。</p>

“阿娘，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阿娘，我是凝儿呀！你睁开眼看看我……”</p>

苏小娘听到司马黛凝的声音，微微睁开双眼，眼神涣散，“凝儿，你来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气若游丝，声如蚊鸣。</p>

她虽表现出欣喜，但却丝毫不意外。</p>

因为，今日的一切，是她事先交代好的。</p>

前几日，当她从司马黛凝嘴里得知司马黛媱大婚，便让司马黛凝以家有喜事为由，苦求司马瞿放她出去。</p>

她还唆使司马黛凝，若司马瞿不应，就让司马黛凝一头撞到椅子腿上，逼司马瞿就范。反正，无论如何必需让司马瞿放她出去。</p>

故此，今日的一切，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p>

司马黛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忙去摸苏小娘的额头。</p>

“好烫。”司马黛凝急忙回过头来，对着立在她身后的卢氏求道：“母亲，我阿娘病了，烧的厉害，求母亲替阿娘寻个大夫。”</p>

闻言，卢氏对身后的卢妈妈道：“卢妈妈，你差人去寻大夫来，再找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过来帮忙。”</p>

卢妈妈应着，躬身退出房外。</p>

苏小娘听到“母亲”一词，把视线移到卢氏身上，那憔悴的脸上，竟然露出欣慰的笑意。</p>

她恨钟葭芸，她之所以落到今日这等田地，都拜钟葭芸所赐。她发誓，有朝一日，若能重见天日，她定不让钟葭芸好过。</p>

司马黛凝问：“阿娘，茴香呢？你病成这样，她为何不传话出来？”</p>

苏小娘并未理会司马黛凝，而是望着卢氏问道：“凝儿叫你母亲，莫非夫君已把你扶正？”</p>

卢氏点头应着。</p>

苏小娘见状，疯了似的狂笑，没笑几声就一阵猛咳。</p>

“阿娘……阿娘……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司马黛凝有些手足无措，见苏小娘如此难受，她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担心的看着，干着急。</p>

卢氏吩咐司马黛凝的丫鬟橙紫道：“你去替钟小娘找杯水来。”</p>

橙紫应着，忙去案几找杯子倒水，案几上的茶水壶一滴水也没有。她提着茶水壶准备去储水罐里打水，谁知，储水罐里也空空如也。她把整个蘅芜阁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滴水。</p>

空手而归的她，自责道：“夫人，奴婢没用，连一杯水也找不到。”</p>

卢氏道：“你回你家姑娘住处去取。”</p>

这时，苏小娘的咳嗽也止住了，“别麻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是这一杯水的事。”她说着，手肘支撑着软榻，欲坐起来。</p>

司马黛凝忙上前帮忙，将她扶着靠坐起来。</p>

即便有司马黛凝的帮助，完成这个动作她还是很吃力。</p>

“阿娘，父亲已经不怪罪你了，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我也可以再搬回蘅芜阁陪你。”司马黛凝喜极而泣。</p>

“你看看你，几日不见，又胖了不少，都让你控制住，你就是不听。你阿娘身份卑微，可养不起老姑婆。”</p>

这种时候了，苏小娘还有心情开玩笑，司马黛凝听后是哭笑不得，“阿娘，只要你好好的，凝儿以后一定少吃多动。”</p>

母女俩叙旧，卢氏守在这里自觉有些尴尬。</p>

她打断两人的谈话道：“黛凝，你在这里好好陪着你阿娘，大夫兴许眨眼功夫就到。夙烟姐身体虚弱，需要补充些营养，我这就去差人张罗。”</p>

语落，司马黛凝连连致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