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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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架满载着来访媒体记者的米—35直升机升空，在营地上方盘旋。</p>

最后一架直升机也上好了人，陈功正在送别走在最后的岑可待。</p>

“可待，等送走了这些记者，你再陪着老爷子他们几个好好在雅库兹克转转，我最晚后天上午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来。”</p>

“其实他们不想休息的，我，我也不想离开…”岑可待扭捏道。</p>

“我们同胞的确有这个干劲，可雅库特人不行啊！你也看到他们干活时的懒散样了。</p>

他们来了一周多，早就心思浮动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让他们回去修整几天吧。”</p>

陈功无奈地笑笑。</p>

“还有，两位老爷子可是国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累着，否则我可担当不起！我要谢谢你刚才帮我一起劝服他们。”</p>

“这也是我担心的，你不用谢我的。”岑可待温婉一笑，双眸冷静地看着他，“真没有其他事？”</p>

“其他什么事？真没有啊！”陈功只能摇头，装作若无其事。</p>

“那就好。我走了。这事我们不会和其他人多说的！”岑可待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走未走。</p>

“满满，这两天你可要听可待的话啊，不然后天见了，我不给你吃东西。”陈功拍拍她怀里满满的小脑袋。</p>

满满睁开眼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往岑可待怀里钻了钻，不再搭理他。</p>

“这个小混蛋，有了妈就忘了爸！”陈功笑骂道。</p>

“你说什么啊！”岑可待剜了他一眼，转身上了直升机。</p>

陈功笑呵呵看她坐到裘老爷子身边，朝机舱内几人挥挥手，用力拉上了舱门。</p>

这架直升机升上天空，汇合了之前的两架，组成一个队列，径直往南方飞去。</p>

“这几个华国专家怎么也回雅库兹克了？”前面的一架直升机中，紧贴舷窗观察后方动静的《今日俄罗斯》报记者贝科夫疑惑地嘀咕道。</p>

他边上坐着的《雅库兹克人》报记者，他在莫斯科读新闻系时的同学、老朋友瓦西里耶夫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来这边好几天了，趁这次送别国内来人，去雅库兹克休息两天也很正常吧！别说他们，如果让我来这里呆上一个礼拜，我也会发疯！”</p>

贝科夫摇摇头，依旧皱紧眉头。</p>

就在这时，后方地面上突然遥遥传来一阵欢呼。</p>

贝科夫赶紧再次贴近舷窗往后方俯瞰，那处大工地上，黑压压的人群汇聚在一起，无数双手伸向天空挥舞。</p>

欢呼声显然来自于他们。</p>

“这帮华国人在搞什么鬼？”他看了好久，直到那群人变成黑点最后湮灭在灰褐色的苔原中，才疑惑地收回目光。</p>

“可能是在鼓动气氛吧。”瓦西里耶夫不以为然道，“你知道的，华国人最擅长搞这些。”</p>

“别忘了，我们也曾经很擅长，他们还是我们的学生，是我们教会了他们！”贝科夫激昂地说。</p>

“我的天，贝科夫，你还是像在大学时那么纯粹、激进！”瓦西里耶夫撇撇嘴，“你可别忘了，我们已经毕业十年了。”</p>

“哪怕二十年，我还是我！”贝科夫神情坚定，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瓦西里耶夫，“倒是你，瓦西里耶夫，来到雅库特十年，我看你的皮肤也快变了。”</p>

“你了解我在这里的经历吗？”瓦西里耶夫像是被刺到了，差点跳了起来，勉强压低了随着怒气一起爆发出来的高亢声音。</p>

“我只是个职业竞争的失败者，被发配到这片远离莫斯科的荒蛮土地上，混杂在与自己肤色语言都不同的人群中，你希望我可以做到多好？”</p>

贝科夫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轻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我了解，我也理解你，兄弟。”</p>

“不，你不会真的了解，我，我也不再需要理解。”瓦西里耶夫沮丧地摇摇头，再次陷入了沉默。</p>

贝科夫看了眼机舱最后方，那里坐着一个年轻人，是那名华国老板的贴身保镖，此时他正打着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刚刚发生的一切。</p>

“Опятьпотерпел…”贝科夫心中不屑道。</p>

这句话翻译成中文就是“图样图森破”。</p>

对于贝科夫这样当了十年记者的人来说，什么人没见过，更别说他还经受了其他特殊的训练，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他眼中就像只雏鸟，浑身都是破绽。</p>

“也就身手比我好些，不愧是华国陆军的退伍军人，只比我们的陆军差一点。”</p>

他眯起眼睛，又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风姿不凡的年轻人，心中生起隐隐的烦忧。</p>

你的确有些手段，竟然找来了华科院，那两具遗骸可能很难压下来了，那么…象牙！</p>

那是我们的财富，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掠走！</p>

哪怕我们衰弱已久，也不是谁都可以觊觎的，纵观历史，只有我们可以掠夺…！</p>

心中瞬间又是豪情万丈、斗志昂扬，他捅了下正打瞌睡的瓦西里耶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回去后，联系你交好的那几名议员，让他们马上提起临时动议，一定要尽快阻止这边的发掘！”</p>

“需要这么着急吗？”瓦西里耶夫睁开眼睛，先看了眼机舱后方，然后又眯了起来。</p>

“我安插进工地的人刚才偷偷告诉我，到今天为止，他们才挖出三十几对象牙，还没有他们在雅库兹克市场里收购的多，根本还没到运出的时候呢。”</p>

“我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所以还是尽早吧。”贝科夫直接道。</p>

瓦西里耶夫被他难得的坦诚惊讶到了，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回到雅库兹克，我就去拜访那几位议员。”</p>

“现在只能希望那几名议员能尽快发挥作用了。”贝科夫还有些不满足，“可惜那边手机没有信号，你很难与那个工人保持实时联系，否则我们可以盯死他们的一举一动，那就更有针对性了。”</p>

“他们要想转运出来，必须通过雅库兹克，我们在这里盯住他们就好。”瓦西里耶夫笑了。</p>

“他们会不会用这个？”贝科夫脸色忽然变了，指指脚底，“雅库特当局有充足的理由保护自己的利益，我们没办法直接干涉他们。”</p>

瓦西里耶夫一愣，随即直摇头：“贝科夫，你太敏感了，我早说了，他们现在只收获了三十几对象牙，还远远没到运送的时候。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他们，而是莫斯科那边！”</p>

“…我知道，可杜马同样不是我们能直接干涉的，我们只能影响其中的一部分人，通过他们来推进法案的制定，这需要一段时间。”</p>

贝科夫苦笑摇头，见瓦西里耶夫撇嘴，说道：“好吧，回到雅库兹克我会联系报社，让主编再去催催我们的关系，想办法也搞一条临时动议出来。”</p>

直升机在雅库兹克机场降落，马文带了几辆汽车过来迎接他们。</p>

记者们将在雅库兹克住上一晚，然后搭乘明天上午的航班离开雅库特。</p>

马文先把两位老爷子、两个学生、岑可待迎上了第一辆车，然后再过来迎接另外两架直升机上下来的客人。</p>

贝科夫看了看全部由本田越野车组成的车队，装作随意地问道：“我们过来时乘坐的萨满呢？”</p>

马文笑着回答：“您说萨满啊，工地那边急缺蔬菜，萨沙带人驾驶它们去郊外农庄采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