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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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去的是乌洞山。</p>

她想看看，师父或者师娘，会不会重回了乌洞山。</p>

纵然师父师娘不在，能抓到妖铃也是好的。太多的谜，仿佛乱七八糟的线绕在心头，妖铃，便是线头。</p>

失去了妖怪的乌洞山依旧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过往种种，仿佛不过是一场风，风过了，什么都没有。</p>

她拍了怕银角大白鹿，飞到山顶。</p>

此时，她才发觉，从空中看师父专为师娘红顶小屋，小屋又矮又小，光彩减退，像干枯的红蘑菇似的趴在山顶。</p>

曾几何时，她觉得这是世上最漂亮最温暖的小屋，胜过金屋银屋，胜过皇家宫殿。</p>

曾几何时，她拼命压抑自己，想也不敢想小屋，一想起便觉得自己又一次被遗弃。</p>

明明是她主动离开小屋，是她主动离开师父师娘，走时心中格外悲壮，觉得为了师父师娘好，一个人受苦算得了什么。</p>

什么时候，红顶小屋已经渐渐在她心底褪色？</p>

什么时候，心中的委屈已经渐渐削弱？</p>

她拍了怕银角大白鹿，落在小屋前面。</p>

屋门半开，仿佛师娘刚刚醒转在梳妆，师父正在厨房煮饭，只要她进去，便可以看到往日熟悉的一切。</p>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屋内。</p>

屋内摆设如常，桌椅上已经积了一层灰。</p>

她忍不住伸出左手食指，要在桌上写一个字。</p>

然而，指尖触到灰尘那一刻，她又缩了回来。</p>

隔着灰尘，她看到桌面隐隐有字。</p>

是师父留的讯息吗？</p>

她小心翼翼控制着呼吸，轻轻催动灵力，将最表面薄薄一层灰尘吹起。</p>

那是一个离字。</p>

是师父的笔迹！</p>

自己离开乌洞山后，师父究竟在什么心境下才写了这个字？他也在思念自己么？</p>

原来，师父也会想起自己……</p>

她心中一酸，泪水簌簌落在桌面，待惊觉时，泪水已经将字迹打模糊了。</p>

原来，想留的，不一定能留住。</p>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忽然想起上次虎彪说过，师父一年前离开了乌洞山，师娘一个月前也离开了。</p>

师娘任由这个离字保留在桌上？</p>

一想到师娘整整十一个月都盯着桌面的离字，她不寒而栗。难怪师娘恨自己入骨！若师娘误会自己和师父有私情，以师娘的脾气，只怕真的连师父腿骨都要节节敲断。</p>

她又望了一眼已经模糊变形的字迹，心头浮起疑问：字是划在灰尘上的，桌面积灰，绝没一年之久。</p>

唯一的可能，师父在一年中曾经回来过，而乌洞山的小动物们并未发觉。</p>

正在这时，她听到屋外大白呦呦鸣叫，难道师父回来了？明知道不大可能，她还是扑出门去。</p>

门外只有大白，抬起头，用纯真无邪的眼珠看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