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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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瞟了一眼，见兔妖脸色惨白，猜出它的心意，不由笑道：“寒云山寒云宫一向光明正大，对人对妖都一样，你大可放心。”</p>

兔妖脸色稍定，依旧伏在大白背上。</p>

半空中却传来一个声音：</p>

“对人对妖都一样，竹娘子这话，老夫喜欢，哈哈……”</p>

这并不是老蠹的声音，也不是寒云宫新宫主仙云道长的声音。两年前她晋升大法师验证时，曾经见过仙云道长一面。</p>

郁离心念一转，望空行礼道：“郁离拜见寒云道长。”</p>

“好，好，好！”</p>

三声过后，再无其他声音，方才簌簌飞起的小鸟，盘旋数圈，陆续落回枝头。</p>

然而，随着他声音的消失，之前数团一直尾随她身后的阴寒邪恶气息倏地远离，不见了。</p>

郁离这才明白，寒云道长之所以开口，为的是自己。</p>

兔妖此时才平复心情，从大白身上跳下，拍了拍胸口道：“总算逃过一劫。”</p>

郁离淡淡道：</p>

“你放心，纵寒云道长不出声，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p>

有人说话比行动漂亮，有人行动和说话一样漂亮。</p>

郁离向来说到做到。</p>

兔妖抬头望了望郁离平静的脸，百感交集，暗暗也下了决定，从此也要护她周全。</p>

一人一妖一鹿，沿着寂静的山路，缓缓向上，脚步声一声又一声，叩响了台阶。</p>

爬到山顶寒云宫时，日头已经西斜，日光也变得温煦柔和。</p>

寒云宫面积不大，占地不过二十亩，人也不多，全宫上下，连同韩云三怪在内，不过百人。</p>

寒云宫虽然不大，在天下法师心目中神圣无比，郁离再一次站到它面前，不由也感到心跳加速。</p>

她敛了敛心神，示意兔妖与大白在旁等候，缓缓走向宫门口。</p>

有位老道长披头散发，斜躺在门口石阶上晒太阳，十分舒适，一边轻轻哼着小曲，一边晃着翘起的右脚，脚上的旧鞋子摇摇欲坠。</p>

郁离快要走到他面前时，他忽然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郁离，道：“大冷天的上山来，有何礼物？”</p>

郁离躬身行礼道：“寒云道长，郁离听闻寒云山有召，特来晋见。”</p>

老道长坐起来，斜眼道：</p>

“我是寒云？”</p>

郁离笑而不语。</p>

她之所以看破，原因有二。</p>

其一，寒云宫仙云道长是出了名的固执、守规矩，凡事必须按照规矩办。</p>

上次她来时，下人们进退有度，没有一人敢多说半个字，多行半步。这老道长敢在寒云宫门口披头散发晒太阳，怎会是平常人物？</p>

其二，便是老道长的袍角了。</p>

谁知老道长眉开眼笑，拍手叫道：“哈哈，连大名鼎鼎的竹娘子也认错人了，不错，真不错！”</p>

郁离指了指他袍角两团鸡蛋花徽章，道：“寒云道长可能忘了隐法师徽章。”</p>